过去的伤害既然已经造成了无法改变,就没必要一直被困在原地。
其实苏以安自己也意识到了,他对谢不辞的感情挺复杂的。
他能理性的做出决定,把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却唯独在遇到的事情跟谢不辞沾边的时候次次乱阵脚。
谢不辞沉默许久,他松开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握住病床栏杆的手,哑着嗓子询问:“你有什么条件。”
“不给雪团找后妈后爸,不准弃养,咱家老二生得下来的话,跟你姓,挂你户口,善待这两个孩子。”
“我死以后,不准把人带到孩子面前乱玩乱搞。”
没有一条要求是过分的。
谢不辞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以安该是恨透了他的,可因为没有亲人,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又很爱自己的孩子,才一步一步被迫妥协。
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对了,帮我老师养老。”
“还有出去以后问问沈伊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出去就领证。”
之前在谢不辞想问他出去一天是干什么去了的时候,苏以安就已经把户口那边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
他早就有这个想法。
只不过,一直担心这都是谢不辞没走到绝境的假象。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就是刚才,他看见谢不辞被追债的人打到鼻青脸肿还能呲个牙跟他说没事不疼的那一秒。
也许有的人可能就是,渣归渣,人品是没有问题的。
可以依靠,但不能不留后手。
谢不辞从病房出来,靠着走廊里的墙抬头盯着天花板望了好久。
他从没想过,破局的方法,会是苏以安压上全部身家说相信他,等着他站起来攀附他。
这会脑子里乱乱的,心情也有点复杂。
不是怕肩上的责任太重,只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似乎没有做出什么弥补苏以安的行为,却还接受了对方竭尽所有替他铺出来的路。
那太既要又要了。
谢不辞走到沈伊办公室,先是礼貌的敲了敲门,听见门内的人给回应才推开门走进去。
沈伊不知道去忙什么了,办公室里只有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护士小姑娘围在婴儿车跟前带着雪团玩玩具。
“是孩子爸爸吗,沈主任说您来的话让您把孩子带走。”
护士简单跟谢不辞交代了一下孩子什么时候喝的奶粉就离开了。
留雪团一脸茫然的抬头望着谢不辞:“爸爸,你咋啦?”
“这是……爸爸的新造型,这种造型很难得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孩子小,好忽悠,谢不辞还能含糊过去。
“挨打。”
听清楚这两个音节时,谢不辞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雪团是什么意思,那胜负欲立马就被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