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过,干呕的时间长了胃也同样没放过他。
他把身体蜷成一团,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汲取些温度,只是身体与情绪都完全不受他掌控,无论做什么都无法缓解。
从前各种被刻意忽略的记忆都浮现在眼前,比如之前某个他根本不记得姓什么的老板,把他关在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让他像条狗一样的被栓在门口,用带着低压电的电线捆着他,以见他痛苦为乐。
比如他爸葬礼结束后,那空空荡荡的灵堂里只有他一个人对着他爸那张已经有些陌生了的,还有头发还会对他笑的黑白照片。
比如他被遗弃在路边的那个暴雨夜,开着远光的货车,在他旁边疾驰而过,光线昏暗,很难注意到他,车轮与他近到甚至轧过了他有些宽大的衬衫。
生存的本能总会让人惧怕死亡,以至于平常被苏以安刻意压下去的情绪,在这一刻反噬得彻底。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身体渐渐被冻得麻木僵硬时,疲惫感才后知后觉找上门。
苏以安尝试踉跄着起身,原想找点水喝,但没有现成的,只有冰箱里存着玻璃瓶装的果酒和矿泉水,犹豫了一下只能作罢。
他都已经累得连手都不想抬了,就更别说专门去烧水了。
最近几天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睡觉,他也没跟任何人发生矛盾,连带着拒绝了原来那个张老板都只是特别单纯的觉得累,不想维持各种人际关系。
记挂着精神状态不好不能待在全黑的环境里,苏以安特意打开了床头那盏小夜灯。
冬天的天黑得很早,五点多就已经暗沉沉的了,晚上的时间显得格外长。
现在还没到会所里最热闹的时间,包间里只有谢不辞和蒋泽两个人,音乐声与交谈声完全被隔绝在门外,除了把酒放下就走的服务生里面再没进过别人。
空酒瓶子被撤下去一次又一次,才不至于显得谢不辞喝得太狼狈。
“哥,你别干喝了,我要陪不动了。”
“正常流程不应该是你一边跟我喝一边唠两句吗?纯酒局啊?”
谢不辞把手中那已经空掉的酒瓶轻轻放在桌子上,也没抬头看蒋泽,喃喃自语似的开口:“我他妈高中那会是傻逼吗?”
“我算个什么东西啊就得全世界都围着我转,谈恋爱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我还不允许别人拒绝我。”
“我也太把自己当个好东西了。”
从进了这包间开始,谢不辞酒就没停过,最开始是一杯一杯往下灌,后面嫌麻烦直接端着瓶子喝。
他也什么都不开口讲,只让蒋泽陪一杯的时候才有交流。
不是故意不说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朋友讲。
来包间之前的那几个小时的时间里,谢不辞把之前所有能联系到的高中同学全都问了个遍。
然后时间线再拼凑一下,谢不辞还发现了点可能苏以安都不太清楚的细节。
当年苏以安被绑架以后,季文璟他爹□□了苏以安,事后拿苏以安做跳板被张老板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