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秦纾茫然几秒,随后转身看向文?静。
池屿父亲昨天去世?,然后她去找他吵架。
她都?干了?什么?
饶是知道池屿和父亲的关系极差,但好歹是亲人离世?,总归内心是会有些波动。
嘴唇嗫嚅几下,秦纾后知后觉般开口:「我出?去一趟。」
文?静以为?秦纾要去找池屿,连忙出?声阻拦,「池屿现在被媒体跟着,肯定还有很多公务,你去了?也见不到他。有什么事,等池屿回来再说吧。」
赵敏看看外面的天气,也跟着说:「对啊,他处理完这些事,晚上总会回来的。」
秦纾摇摇头,「我不去找他。」
文?静和赵敏同?时陷入茫然。
秦纾没有在意她们的反应,上楼收拾东西,不一会就换好衣服下楼。
她到玄关处换鞋,被赵敏拦下,「你去哪?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秦纾声音很轻,悉数回答了?母亲的问?题。
这个回答出?乎了?赵敏意料,放下拦住秦纾离开的手,赵敏只是嘱咐,「注意安全。」
室外雾蒙蒙的,小雨珠打在挡风玻璃上,很快又被刮走。
白色轿车驶过,溅起一些水花。
秦纾找到路边一家花店,冒着雨下车去买了?束菊花。
不同?颜色的菊花被扎成一束,安安稳稳放在副驾驶上。
最后,车子停在一片公墓的停车场。
这一片的墓地本来就便宜,来的人也少。
更不用?说现在这种天气,大片墓园里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地面,湿润的泥土芳香溢出?来。
墓园蒙着薄纱,清冷到有几分?森然。
看门大爷见到来访者,探出?脑袋,朝秦纾喊话,「妹子,现在下雨,园里都?是烂泥巴路,你进去小心摔倒。」
秦纾把伞抬起来一点,苍白出?尘的脸把大爷下了?一跳。
本来就生的白,加上昨夜没休息好,显得更加苍白了?。
偏偏秦纾惨然一笑,飘飘渺渺的声音传过来,「没事,我就是来送束花。」
大爷一个激灵,猛地关上窗户。
但是又悄悄透过窗户去看她,女人高挑纤长,雨伞压回去,只能看见精致的下半张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花眼,大爷看见晶莹的水花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
雨哗啦又变大了?,大爷再也不敢往外看。
缩进小亭子里,反手把门锁好。
路确实不好走,水携着黄泥,蔓到石砖上,变得很滑。
秦纾抱着花,视野不太好,只能一步步慢慢走。
这块墓园建立在郊区,在沙市边边上。
外婆家没拆迁之前,就是在这附近。
墓园最不起眼的里面,插着一块歪歪斜斜的无字碑。
上面只有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老人盯着前方,脸上笑容局促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