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鞭子打在身上,他的衣服似乎破了。
又是一声,啪。
他的背脊发冷,似乎流血了。
一道道鞭子打在身上,可能很疼,也可能是他熬过太多次雷劫,受过太多的伤,梦中的他竟没有太过难受。只是有点可惜,泪水浸湿双眼,他更加看不清师傅的脸了。
等三十鞭打完,花彼岸的背脊已经找不到半块好肉。
四周的人纷纷散去,场景逐渐变为虚无与黑暗,剩下前方逆光而站的师傅。
花彼岸不想离开师傅,小小的他急急忙忙爬起来,只想请求师傅不要抛弃他。他在这个世界无父无母,只有师傅一个亲人。
他可以受罚。这事他的确有错,不该抢夺别人的钱财。无论谁被查出抢夺同门资源都要被严惩。
他可以以后都不再惹事,改掉花妖的习性,只求师傅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师傅果然没有离开,等着他跑近。
明明胸腔里有千言万语,可等花彼岸跑到师傅身边,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证明自己清白的话都在审判台上说完了。唯一能说的,似乎只有求师傅留下他的奢望而已。
可他有资格吗?
他师傅可是修炼无情道的仙君,是天下间出名的赏罚分明。
花彼岸低垂着脑袋,跟每个犯错后不敢面对家长的孩子一样。
就在这时候,师傅开了口,“回去吧。”
三个字,简单又平淡。
花彼岸不敢相信地抬头,仿佛这样就能时间回溯,能再听一遍师傅的话。
然而逆着光,花彼岸看不清师傅的脸。
师傅叹了一口气,冷漠的语气里似乎夹着一分疼惜,“你是我的徒弟啊。”
“你是我的责任。”另一道声音突兀出现。
同一时间,掩盖在师傅脸上的阴影似乎消失,花彼岸看到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季听白。
师傅穿的那一身古袍也变成了长袖衬衫和长裤,还有那只植入了晶片,正发着萤光的手,都证明眼前的人是季听白,而不是他的师傅。
花彼岸瞬间惊醒,看到熟悉的病房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花彼岸觉得一定是心魔还没结束,才会把季听白和他师傅扯到了一块。他师傅和季听白从外貌到气质都不相像。
他师傅眼若寒星,挺鼻薄唇,古雕刻画,仙风道骨,凤表龙姿,俊美无涛,是个完美得无与伦比的惊世美男子。
而季听白……就是个傻子。
花彼岸不想找季听白和他师傅的共同点。
他师傅已经仙逝太久太久,花彼岸对师傅的记忆大多模糊,如今再去细想,只怕会反过来把师傅的记忆修改,将两个身处不同世界,不同时代的人强行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