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姜糖冷斥,「看来徐先生多活了些年还活回去了,都做起和资本家讲感情的梦呢?」姜糖讽刺,「姜家那一大笔钱,这么快你就消化完,是又饿了?」
虚伪的面具被撕烂,徐怀风表情挂不住,他拍拍小孩的背,「小琦自己去找妈妈,爸爸一会来,爸爸和姐姐有事要说。」
小孩清着一双和姜糖一样的眼睛,抬头左右望望,然后重重点头,小跑出去。
谈话间的门打开又合上。
徐怀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冉冉,血脉是砍不断的,在这个世上,你丶我丶小琦我们三个才是最亲的亲人。」
「最亲?」姜糖犯恶心,「怎么,你的续弦不是你的亲人?那她算什么?外人?按照徐先生的逻辑,我和我丈夫不过也是同床异梦的外人。」
「就因为是外人,所以你才要帮你的血脉至亲。」
「徐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能说会道。」想起从前的一幕幕,姜糖惊叹原来真有人脸皮能厚到这种程度,她话也不留馀地,「但我这个人天生亲缘薄,最不念情。」
「不要犯傻冉冉!你以为他祁清淮这几年不停在你身上花钱图什么?你妈妈那个自私的女人算计他,你真以为他们这种人会心甘情愿被你算计?他不过把你当成人形貔貅,让你替他挡灾!换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
「你别提我妈妈!自私的是你!」姜糖第一次听到人形貔貅这种说法,但徐怀风三言两语已经把这个词的重点摘炼出来。
人形貔貅真假先说,她就不信徐怀风的话,也不想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养花人摘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既然都注定要挡灾,给谁挡不是挡?那我情愿选一个对我百依百顺的。」
想到什么,姜糖走出几步,半回头,「希望你做个好父亲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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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港区不同,京市的冬日很冷,有雪,有冰。
姜糖走在刹什海边,黑夜赋予了沿途灯光绚烂的尾巴,冰面是它们的舞台。
可低温凝固了它们的尾巴,不似维港,一年四季,晚风一吹,灯光的尾巴总在海面摇摇晃晃闪着碎钻。
姜糖独自穿梭过嬉闹的人群,欢声笑语和她无关,但看着别人幸福,自己嘴角也无意识上扬。
今夜何知梦加班,原本想约她散心的计划落空。
长大有时候很烦,各自为生活奔波,休息的时间也难聚在一起。
「叔,素描画一张多少钱?」难得见这种天气还有人愿意支个摊给人画画的,姜糖看着地面展示的各种人像,忽然有点好奇,别人笔下的自己,尤其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
「50一张,什么都能画,20分钟内画完,不满意免费重画。」
「那给我画一张。」姜糖爽快坐到小塑料凳上。
画师出图很快,用时不到20分钟。
姜糖拿着新鲜出炉的画像,怎么说,有被惊艳。画师并没有完全写真,反而在她耳边还有胸前添加了花束,虽然她不太懂美术,但画工精湛,她什么也没说,师傅也很会抓重点,好似摸透她的想法,重墨都放她眼睛上。
画里,她的人像浮在花上,眼睛在笑,再细看,又有几分直达心底的落寞和释然。
原来,外人都能看出来,但她父亲看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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