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是纯粹的缺乏常识,外加极度以自我为中心,只管自己爽,根本不管对方死活。
「……好,你没有。」劳埃德说,「那他住的房间呢?我还以为是某个大型真菌培养皿。」
那个地下室真是可笑至极,恐怕只有关押星际□□的监狱可与之媲美,雄虫也是一个缺乏常识的,买的空气净化器相当于摆设,除了好看,起不到任何吸附尘埃的作用。
长期的细小尘埃和细菌感染才恐怕才是诱发除晶簇病之外的各种感染病的直接原因,昨晚的过度消耗只是导火索。
劳埃德觉得这两只虫子都需要打包送到小学,重修卫生安全基础课!!!
「……他从没跟我说过。」半晌,兰斯诺特呢喃出声。
「……」
「跟你说了之后呢?」
劳埃德看了一眼兰斯诺特,白金色的军装一丝不苟,肩上满是闪耀的勋章,浑身上下严谨丶充满威压。
对于这只联邦实际的掌权者,还是一名激进的灭雄派,谁敢向他提出改善住宿条件的意见?
「告诉他不要得寸进尺,没把你扔到大街上睡都是好的了?」劳埃德问。
「……」
兰斯诺特抓了把头发,手掌从军装侧面的口袋里摸索片刻,掏出一根香菸,就要点上,又想起诺德还睡着,又烦躁地放了回去。
劳埃德说话总是这样一针见血,戳中了他隐秘的心思。
如果是诺德刚来到这里,他大概真会这样做。
劳埃德深深看了眼兰斯,低声叹气,道,「兰斯,如果你厌恶雄虫,我其实可以帮他安乐死的。」
给诺德干脆点的死法,也好过这样,一次一次无休止地折磨他,然后再残忍杀害。
上次从荒星捡到雄虫的时候,对方身上没一块好肉。如果那只是身体上的折磨,那这次就是物理精神双重攻击。
兰斯:「………」
安乐死。
兰斯诺特咀嚼着这三个字。
雄虫已经被折腾到,让联邦第一医院的副主任医师轻飘飘说出「安乐死」三个字,都胜过让他继续痛苦地活着。
其实诺德很好满足,真得很好满足。
只要一个笑容,多跟他说一句话,给他带一个毫无用处但漂亮的红晶石战利品,对方就能开心好几天。
即使是被遗落荒星,一只虫孤苦伶仃地在荒野上流浪,却仍在兰斯接他的第一时间亮起了眼眸。
没有责怪,没有怨怼,而是虚弱又乖顺地窝在兰斯怀里,没什么力气地道,「谢谢你来接我。」
兰斯诺特想要什么呢?他在心里问自己。
报复。
没错,从曙光军把白塔雄虫瓜分的那天起,一场浩荡的报复就此拉开序幕。
他比谁都憎恶雄虫,但他不想让对方轻松死去,而是在死之前,叫对方充分感受到屈辱丶痛苦,物尽其用,帮他巩固政权,帮他安抚精神海,充分榨干所有的利用的价值,再一点点香消玉殒。
只是现在……每每想到诺德望向自己清澈纯净的眼睛,拉着自己的手笑着讲工作上的乐事的样子,一种陌生的丶从没体验过的感情就要浮上水面。
那感情让兰斯困惑不已,已经影响了他正常的工作生活,只想将其恐慌地扼杀在摇篮里。
雌虫叹了口气,思绪杂乱万千,最后还是没忍耐住菸瘾,出门走到阳台,点燃了根香菸。
阳台的风沁凉干爽,吹过兰斯诺特军装的下摆,菸灰被卷入空中,旋转两圈后彻底消散,连带着捎去了雌虫隐秘的焦躁。
话说回来,雄虫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