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并非是有公务,而是到了下午时候,该去陪方青青了。
他的青青柔弱不能自理,他一日不去见都不行。
「可夫君还病着,大夫说了,夫君这个病就是太过劳累,再加昨日有雨,染了些风寒,若是不加小心,日后是会病重的。」秦禅月面上越发心疼,扶着他道:「公务便歇一日吧。」
瞧着秦禅月的温柔软意,周子恒本欲离去的心也被留下了。
罢了,看在秦禅月这般殷勤伺候,他今日便不去陪方青青了。
周子恒已经站起来的身子便随着秦禅月的手重新倒下去了,秦禅月伺候他重新回榻上躺下还不够,还亲手将一旁的食盒取来,用羹勺来喂周子恒。
今日的秦禅月穿了一身浓翠色对交领锦缎长裙,腰间缚以镶金嵌玉的红丝绦,她生的丰腴,若饱满的桃花,这样充满肉感的身骨正好撑起那艳丽的颜色,红绿交错间,映出一张明艳的面来。
午后的烈阳被丝绢窗纱阻了一部分,只有一条细光线落进来,正好落到她的面上,将她艳艳的红唇与雪色的肌肤照出泠泠的光亮,满头金翠随着她的动作晃着熠熠的光,一眼瞧过去,便知道是个地位极高的贵夫人。
偏她在他面前从不摆架子,一见了他,她便软下枝丫,缠着他撒娇。
周子恒满意的饮了一口汤。
汤炖了很久,入口咸香,他躺靠在金枝玉软枕上,静静地品味。
饮过这口汤后,渐渐觉得头昏脑涨,格外困倦,顺势便闭眼休憩。
秦禅月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面,亲自替他盖好被子,轻轻拍着他的被。
周子恒渐渐跌落梦乡时,感受着身旁秦禅月放在他身上的手的重量与温度,不由得也感叹,秦禅月当真是太爱他了。
若不是爱他,如秦禅月这样高傲矜贵的人,又怎会如此伏低做小呢?
这一系列熨帖的动作落到旁的丫鬟眼中,也成了恩爱的证明。
「夫人对老爷真好。」
「老爷和夫人恩爱百年,实在惹人艳羡。」
秦禅月在一旁侯着他,待到他熟睡了,才从此处离开,只不过离开之前,秦禅月怕这里的丫鬟伺候不好她心爱的夫君,干脆将这里的丫鬟都换了,换成了她手头上的心腹,甚至连药都要她看过了才能端送到侯爷的床前去。
这样用心,谁瞧了都要赞一声好,家有贤妻万事顺遂。
这一趟走来,耗费了大概一个多时辰,秦禅月未时末才重回赏月园中。
忠义侯府极大,府内六进六出,东南角建有祠堂佛塔,中庭有高石照壁,自亭间绕开,远远可见一片莲花池,盛夏七月底,莲花正姣姣。
她前脚刚回赏月园,才刚坐下歇息,后脚门外便来了个嬷嬷,在外通禀。
「启禀夫人——」这嬷嬷是派去看着白玉凝的。
「嗯。」秦禅月抬了抬下颌,道:「说。」
那嬷嬷垂下头来,低声汇报导:「老奴回去后一直在暗处盯着白姑娘,白姑娘并未察觉到老奴,老奴瞧见白姑娘吞吃某种药物,似是藉此伪造成[病重]的目的,而且,白姑娘今日还给上门来为她瞧病的大夫递了个纸条,老奴隔得远,不知道他们传递了什么。」
坐在案后的夫人渐渐沉了面。
她只以为这个白玉凝来他们秦府,只是因为放不下周渊渟丶想与周渊渟重归于好,但是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她回想了些上辈子的事,她只记得,她将那白玉凝赶出侯府之后,白玉凝再也没回来,后续什么情况她也不得知晓,现在让她想来,她也不明白,这个白玉凝费尽心机的留在侯府,到底是想做什么。
而下一刻,那嬷嬷说的话让秦禅月后背都麻了一片。
「老奴后续派着人跟着那个大夫,远远便瞧见那大夫进来二皇子的府邸中。」
秦禅月听了这话,只觉得心脏都骤停了一瞬,耳廓在这一刻都因此嗡鸣,在她面前的嬷嬷口型一张一合,她却听不见这嬷嬷在说什么,她只听见她自己的心中发出崩裂的海啸,瞬间淹没了她的口鼻,让她感受到窒息。
窒息。
窒息!
二皇子……
大陈现在共有三位皇子,都出自三个不同的妃子,太子是中宫所出,二皇子三皇子都是旁的妃嫔所出,但太子不受宠,皇上偏宠二皇子,三皇子也站队二皇子,使二皇子虽然不是太子,却处处能与太子并肩,并且也试图争抢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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