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芳脸色一白,难道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他只是把大补汤换成了安神汤,姜元义怎么就气势汹汹来问责了?
他哆嗦着唇,「殿丶点下,冤枉!奴婢冤枉!陛下日日都要服用大补汤,可那汤药不宜久服,陛下不听,为了陛下龙体着想,奴婢才将大补汤换成安神汤,如此也是为了陛下考虑,奴婢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安神汤?」
禁军统领本就厌恶这帮油嘴滑舌的死太监,闻言更是听不下去了,冷哼道,「什么安神汤,能让陛下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吐丶吐血……昏迷?陛下他……」
这下不仅魏春芳傻了,淑妃更是觉得天塌了,指着魏春芳,手抖个不停,「你……你居然……」
淑妃这下是哭得梨花带雨,干贞帝中毒,
魏春芳死罪难逃了,她不能搭上自己,当即做出反应,抱住姜元义的腿。
「太子!太子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是这个魏春芳,是他贪图妾的美色,竟然……竟然在我的香炉里下药!都是他!太子殿下可要为我做主啊!」
淑妃名义上是姜元义的庶母,但论年纪,也才三十来岁,加之保养得当,瞧着与二十五六的妇人一般美貌,这一跪一哭,如清水芙蓉,楚楚可怜,就是干贞帝也得心软。
可惜,姜元义不是色令智昏的干贞帝,事到如今,他每一步都走得谨小慎微,区区美色,不足以动摇他的心志,他只冷漠地看着淑妃矫揉啼哭,满眼嫌恶,一脚将人踢开。
魏春芳心底一凉,但尚且保留一丝理智。
「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承认,他居心不良,定期把干贞帝的汤药换掉,是为了伺机与淑妃行事,但要说下药,他顶多下个慢性毒药,怎么可能下个让人直接吐血,甚至暴毙的毒药?
魏春芳那叫一个冤,赶紧膝行几步,也抱住姜元义的腿,「殿下,冤枉啊!给奴婢一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给陛下下毒啊!更何况……更何况奴婢是陛下的心腹太监,若是陛下驾崩,奴婢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绝对是有人陷害!」
往日魏春芳没少帮着宁王暗地拉踩姜元义这个太子,如今却把姜元义当成救命稻草,希望对方能为自己伸冤。
姜元义神色不变,「将这对奸夫**带下去,打入地牢。」
这一次,姜元义没有刻意瞒下,很快一行人气势汹汹闯入含凉殿,将淑妃与魏春芳捉奸在床的消息传扬出去,顿时轰动了整座皇城,下至掖庭做杂役的宫人,上至闭门清修的傅皇后,全都听闻此事。
如此,干贞帝中毒一事也瞒不住了,不等大理寺与刑部调查,到处传言是魏春芳狗胆包天,觊觎帝王宠妃的美色,这才下毒害了干贞帝。
毕竟,谁会为一个胆敢染指宠妃的太监去争辩呢,真相不重要。
魏春芳这次百口莫辩,到了地牢,免不得一顿毒打,此刻既希望干贞帝没事,好洗脱自己的冤屈,又担心干贞帝醒来,因为自己与淑妃的事震怒。
而真正对这场闹剧洞若观火的,只有傅皇后,听到宫人的回话,她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太子终究是乱了阵脚,冒进了……来人,扶本宫去养心殿。」
干贞帝中毒,危在旦夕,她身为皇后,是时候站出来了。
离开清静殿时,傅皇后又附耳吩咐宫人,让她将消息送到相府,好让傅相提前做准备,另召傅子宁入宫。
这一次,干贞帝不会有命活了。
自己儿子,她最了解,不出手则已,可一旦出手,就会一击毙命,决不留下任何把柄。
再抬眸,傅皇后眉眼间神色复杂,有快意,又有一丝隐忍的哀恸,最后只剩决绝。
……
不出傅皇后所料,当夜皇宫剧变,诸位太医纷纷表示回天乏术,即便用最名贵的药材,也只能为干贞帝续上一时半刻的气,如今什么淑妃,什么魏春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位继承之事。
老院使看了眼姜元义,欲言又止。
干贞帝一死,姜元义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即将继承大统,顺应天命,那么,即便他们猜测干贞帝死得蹊跷,也无人敢在这时候站出来指控姜元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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