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岁?”“二十。”沈望更烦躁起来。闫怀看他难得愿意跟他说话,就如数珍宝似的说:“说起来,我刚刚看到蓝鹤跟他的经纪人一起去了导演的房间,一呆就呆了很久,现在都没出来,你说是去做什么了?”“你是模特,还是狗仔?”闫怀哈哈笑起来:“之前还跟我说要好好跟我说话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了?我这不是激动吗?以前都是从电视上看你们的,现在跟你们当面讲话,肯定好奇了。我顾重从笔筒里抽出钢笔,再三斟酌后签了协议,交给助理小张。小张接过合同,忍不住多看了薛言生一眼,薛言生翘着二郎腿,露出洁白的脚腕子,游戏声音开得很响。小张关了门后忍不住嘀咕,老板居然这么纵容。然而当薛言生手机冒出“doublekill”的女声后,从文件里抬起了头:“你能不能出去玩游戏?”“不能。”薛言生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处理完工作。”“我等你两个半小时了。”薛言生冷笑:“要是是沈望,你舍得让他等这么久吗?”顾重放下笔:“你怎么老是说起他?”“因为你把我当团空气,我要是不提起他,你连话都不想跟我讲。”顾重叹口气:“我们去吃饭。”薛言生挑了挑锋利的眉梢,径直走出了办公室。两人不动声色地选了家日料店吃,顾重给他布菜、倒茶,十分客气,但薛言生却不满意,总是要挑他的刺,想让他生气,可顾重似乎变了个人,没了嚣张的气焰,内敛了许多。但薛言生发现,他只要说起录综艺的事时,顾重就会认真听,讲到沈望时,顾重就会用筷子去挑那条秋刀鱼。但他若是停下不讲了,顾重又立刻会抬起头看他。薛言生卖关子似的道:“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我替你出了口恶气。”“你干什么了?”顾重果然顿了下。“我帮你骂了他一通。”薛言生绘声绘色地把印尼酒吧的那件事情说了出来,再添油加醋地把沈望当时的表情描绘成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顾重当然听出里面的真真假假,并不夸赞他,反而极为平淡地评价道:“你不要骂他。”“我是为你出气,你为什么总是包庇他?”顾重说:“他又没有对不起我,不爱我难道是什么罪?当初也是我想跟他谈的,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薛言生对他的这番理论很不满意,他是天生骄纵的人,而且帮亲不帮理,对于他而言,事情没有对错,只有亲疏,只有他喜欢和他不喜欢,因为沈望占了“疏远”和“他不喜欢”这两条,所以薛言生很蛮横地认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但他不想跟顾重争,所以他问:“你认识闫怀吗?”“不认识,怎么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司跑出来的野模,从前是拍内衣广告的。现在跟我录一档节目,总是缠着沈望,你不觉得蹊跷?而且,他跟你长得有点像。”顾重问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薛言生自顾自地:“我就是想告诉你,沈望品味也太差了,如果你不想变得低俗,绝对不能和他复合,而且那家伙偶尔神神叨叨的,我总觉得他有精神问题。”他打量起顾重的表情,顾重却很平静地给他倒了杯茶,深绿色的茶里倒映出的却是他浓郁的眉眼。顾重把他送回了家,想了许久,想打电话给小张叫他查查闫怀,但又像是沾染了邪性的东西似的,扔了手机。沈望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他不想管,也不能管。他按下心里的情绪,最后什么都没做。而沈望自新加坡回来,就经常接到闫怀的电话,他十通里接一通。他对闫怀说了好几遍:“我已经拒绝过你了。”但闫怀很理直气壮地说:“我知道,所以我在追你啊。”这话堵得沈望很恼怒,他挂了电话。那边又发短信说:我追你就像你追顾重一样,你也应该体谅一点我的情绪啊。沈望很想问他,怎么一样,他跟顾重在一起四年。但他不理他,因为闫怀有说不完的歪理。休息的两周里,他给顾重发过几次消息,但都石沉大海,就像在印尼的那次通话是他的梦,他感到失落。但只要想起那日的通话,他又抹不开面再沉浸在烟酒里,他已经拒绝了好几次viki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