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澄愣住了。
「他是天底下顶顶冷心无情之人,你若是心悦于他,可是有苦头吃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封澄面无表情地说:「他不是我的情郎,你说刚才的『告状』,不要说别的。」
地魔的眼睛透过她,不知道看向了哪里:「他们把阿环带到了宝华楼。」
「从前我便觉得诡异了,好端端一群小姑娘,怎么就放在我们这儿学乐!」
「他陈家日日歌舞升平,难道还没个供人学乐舞的地方!」
「现在一想,还不是想着,宝华楼是个花楼,只要女子身在花楼,那一切肮脏举措,便都是合理的,顺理成章的。」
「天塌下来,这群狗男人都有理,即便告到古安天机所,也是一样的,他们说女子不守清白,刻意勾引,说在花楼的能是什么好女人,说修士玩个凡人怎么了,肯玩还是给脸!」
说起陈家来,宝华楼面上满是痛色,滔滔不绝,封澄等她发泄完了,才道:「……所以。」
宝华楼冷静道:「所以,阿环死了。」
宝华楼地魔慢慢地转动着眼珠,她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这么小一个丫头,从楼上这么栽了下去,她把罪状吃到了肚子里,死不瞑目地从楼上栽了下去。」
「阿环补上了我的最后一处空缺,我醒了,杀了在场所有陈家的人。」
「陈风起是个脓包。听闻消息,怕我怨气渐重,于是把状纸上的陈家人一一送下来。」
「如他所愿,我一一杀了。」
封澄闭了闭眼睛,心头奴怒意与杀意来回翻腾。
怪不得陈风起报了十七修士亡。
他知晓的,送到了宝华楼这里的陈家修士,皆是罪无可赦的罪人,不可能活着回去。
可他们是该死,陈风起他自己,就不该死吗?
封澄道:「你说在阿环来前,便有意识,是怎么回事。」
地魔笑笑:「有人给我送『粮食』。」
「是一些祭品,命格合适,八字合适,怨气也足,不知施了什么咒法,好吃得不得了。」
封澄一听咒法两字,当即紧了心神,道:「什么人?身量大致多少?口音如何?可有无灵器标识?有何独特之处?」
宝华楼地魔晃晃脑袋:「从前送粮那个……身长与那位拆楼的公子差不多,灵器从未取出来过,独特之处……」
她想了想,抬头道:「身上有些脂粉气,味道很重。」
「还有一个,是个人魔,一个长得美丽的女人。」
封澄缓缓地捏紧了指骨,发出了「咯」的一声。
她略微回了回头:「他俩都是稍稍南一些的口音,齐怀一带的。」
见封澄挑眉,地魔露出了个心满意足地笑:「你猜我如何知道的?」
不待封澄回答,她便自问自答道:「咱们宝华楼的姑娘,都说齐怀好,安静,认识的人还少,都打算攒了钱,赎身之后,一道儿去齐怀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