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去五斗柜前取了烛来,点上照明。
她坐在榻上,眯着眼睛看赵负雪,烛火下,他的胸口血痕沾了水,愈发清晰起来,封澄抬起手摸了摸,忽然道:「为什么弄伤自己?」
这句话没头没脑,赵负雪还沉浸在方才的狂喜里,他心中只觉得是封澄又看到了胸口伤痕,抵死不认道:「……兴许是用剑的时候撕裂了……没有故意弄伤。」
谁料封澄听到这句话,却狠狠地摇了摇头,好似脑子更昏沉了。
见封澄纠结地思考了起来,赵负雪也笑了,他轻车熟路地取出封澄带在身上的药,点起了药炉:「即便不对也留到明天去想吧,先吃药。」
那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赵负雪背对着封澄,心知她大抵是在换衣服。
片刻,药好了,赵负雪将药端出来,送到了封澄的床前,果然,她已换下了湿漉漉的中衣,穿上了干净柔软的衣服。
赵负雪一见她,心中便胀得发酸,他轻轻靠过去,二人呼吸交缠,片刻,他又轻轻地吻了过去。
封澄睁大了眼睛,却未推开他。
良久,赵负雪松开她。
封澄皱了皱眉,一勺一勺地将药喝下去。
说来也怪,封澄在他面前从未这般老实过。
在古安时,次次喂药都要搞得鸡飞狗跳。而今日却一句也不说,一句也不问,只要他端来,她便毫不犹豫地喝。
封澄喝完药,将药碗放在了榻边,赵负雪定定地看着她,眉眼含笑,只觉得平生从未这般心软过。
「苦不苦,」他的手心藏着蜜饯,「猜猜在哪只手里。」
封澄看向他,瞳孔还竖着,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
「师尊,」她慢慢道,「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此言一出,四周霎时一片寂静。
赵负雪浑身的血霎时变得冰凉彻骨,他手指怔然一松,蜜饯霎时掉在地上,咕噜噜滚远了。
「……我是谁?」
封澄不答。
赵负雪强撑镇定地俯身,又急又狠吻上了她,封澄唔了一声,乖乖地张开嘴。
片刻,他松开封澄,唇角有血珠。
「封澄,」他道:「我是谁?」
封澄喘了口气,说出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师尊。」
赵负雪清楚地听到了心头的碎裂之声,他站起身来,忽然感觉魂魄似乎都不在体内了。
她认错人了。
第49章舌尖血
大起大落的冲击令赵负雪的头一次生出了落荒而逃的冲动。
温不戒的药十分管用,封澄喝下药后,困倦地蜷缩在床上,没心没肺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