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闻言,顿时为难地皱起眉头:“和圻朝法律有所规定,若妻妾和离,必须有夫家违反律法的证据,因此,本官不能轻易判定。”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晏元青淡淡道,“郭巧妹手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县令一怔,郭巧妹掀开衣袖,果然看见那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
可他仍有些迟疑:“夫妻之间的争执,难免会有磕磕碰碰……”
郭巧妹咬了咬牙,在朝堂上露出了右侧的肩膀,只见那肩膀练着露出来的后背,都是紫红色的痕迹。
胡县令严肃起来:“这些证据可以合理,但你要证明着是陈丰所为才行,传陈丰!”
陈丰一踏进来便怒气冲冲:“县令大人,这等家宅之事,怎能随意传我?我乃清白良民,何罪之有!”
胡县令端坐堂上,沉声道:“陈丰,你妻郭巧妹状告你苛待妻室,拳脚相向,你可认罪?”
“荒唐!”陈丰冷笑一声,眯着眼看向跪在堂下的郭巧妹,“巧妹,你竟敢编排我?咱们夫妻间的小摩擦,竟要闹到公堂上?这让旁人怎么看我陈家?”
郭巧妹身子一颤,低头咬唇不语。
林竹见状,握紧拳头,上前一步道:“若真是小摩擦,为何郭氏身上会有伤痕??”
陈丰一时语塞,旋即恼羞成怒:“荒谬!她是我妻子,我管教她,有何不妥?况且,你们拿不出证据,光凭她一人片面之词,怎能算数?”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小的可以作证。”
众人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颤巍巍地走了进来,正是陈府的吴妈。
“吴妈?”郭巧妹惊讶地睁大了眼。
林竹也愣住,她们断定吴妈等人难以直接作证,因此还特意提前在街坊周围帮忙散步那陈丰为人表里不一、虐打妻妾的话,她万万没想到,吴妈冒着被报复的风险来了。
吴妈深吸一口气,朝主簿大人跪下:“小的在陈府做了多年,亲眼见过夫人受苦,也知晓她挨打后的模样。陈丰对夫人极为苛刻,还不许她与外界来往。”
“吴妈……”郭巧妹泪眼婆娑。
胡县令沉吟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有目击证人,又有伤痕可证,陈丰苛待正室之事,确是属实。”
他看向郭巧妹,郑重道:“本官准许你和离,从今往后,你与陈丰再无瓜葛。”
陈丰虽恼怒,却碍于舆论,不得不答应。
郭巧妹双手紧紧攥住衣袖,眼中蓄满泪水,随后重重跪地磕头:“多谢大人!”
自此,郭巧妹终于得以摆脱桎梏,重获自由之身。
林竹看着她走出县衙,恭喜她道:“以后,巧妹便不再是‘陈郭氏’,而是郭姑娘了。”
郭巧妹红着眼,郑重地行了一礼,哽咽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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