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默契维持到了毕业。许多同学互相拥抱,白见贤人缘好,抱了半个班级后,转到了许梓言的面前。?即使心里五味杂陈,他还是说了句:“小言”许梓言没抱上来,只是清清淡淡地笑着,笑里带着苦涩:“我问了你妹妹,你接受不了烟味,我知道了。”边上的孙豪跑过,撞了许梓言一下,直接把他撞进了白见贤的怀里。孙豪挠着头:“你俩还不抱吗,快抱完我也要抱学委!”周围一堆人看着,只有在这样有毕业拥抱为借口时,白见贤才敢重新碰他一下,他的手指微微蜷曲,想把许梓言抱住,再松开。就像与自己的整个青春道一个无耻的别。可许梓言推开了他,没有拥抱,脸上的苦笑仿佛是怕他闻到自己的味道。白见贤尴尬的打圆场:“小言,你大学想报哪里?”从前他们说好,要一起去s城医科大学。可许梓言只是说了一句:“我要出国了,哥。”他停顿以后,忽然动手拽了一下白见贤的校服拉链,如初遇时一般的小动作,可这次是真的拉开了衣服。“不会打扰你了,你要保重。”他拿着小刀子,迅速划下了白见贤衬衣的第二颗纽扣——离心脏最近的那颗——而后攥在了手心里。“我不奢望拥抱,这个给我做纪念吧。”白见贤记不清那天自己是怎么一个人回家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对方说的那句“不会打扰你了”。再也见不到那个黏着自己的撒娇精了。再也没有人需要他一路相陪。他那个难看的自行车后座可以卸下来了。家里的小熊牙刷也不会有人再来用了。他因为懦弱无能,因为一种无聊的心理阴影,亲手伤害了自己唯一爱过的人的心,让对方带着满心伤痕,离开a城,去往异国。甚至到最后,许梓言都只是红着眼,却不敢抱自己一下。路边华灯初上,一间理发店正放着《你算什么男人》,仿佛全世界都在对他展开嘲讽。白见贤看着橱窗里的自己,实在忍不住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抱着头蹲了下来,失态至极。毕业的暑假,他开始疯了一样的怀念许梓言在身边的感觉。那份失落感,仿佛是对方剪掉纽扣时,把他的心灵一角也剜走了,那里留下一个补不上的疮,漏雨又漏风,把他整个人都变得残破不堪,每一个夜晚都是煎熬。更像是对他这个懦夫的惩罚。思念似毒药一般缠住他的骨骼,他去自己表哥的酒吧点酒,点了满满一桌,一个人喝完后在包厢睡了一整晚,可是第二天起来还是只有疯狂的空虚感。酒不管用。联系不上许梓言的第二个月,他仿佛受了什么蛊毒,在一个深夜里一人跑去了便利店买了一包烟。许多名牌烟,可他最终选择了蓝莓七星爆珠。第一根烟,让他去厕所吐了半晚。他吐到受不了,胃空了,可是心却好像满了,闻到烟味儿,他仿佛就看见了许梓言笑他,故意问他题,又故意装作听不懂的可爱模样。再后来,抽多了以后他终于不会吐了,却也染上了烟瘾。大学开学后军训半月,他每隔一天就要在阳台上抽烟,宿舍是两人间,自己的室友一直没来报道,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影响对方。直到他那天抽完最后一根,想要再去买烟,转头看见了一个银色的行李箱。行李箱的主人椅在门框上,眯眼看向他:“不是最讨厌烟味儿吗?”白见贤浑身一僵,吓得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了一般,迅速的开窗通风:“小言?”许梓言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没来的及扔的烟盒:“怎么染上的这习惯?”白见贤“啪”就把烟盒扔了,心慌意乱:“我不是,我没有你不是要出国吗?”许梓言走到他边上,把他的烟盒捡起来,却没扔进垃圾桶。他的头发又长了,可以扎辫子,可他却披着,美的雌雄莫辨,还带着易碎的美感,穿着一身黑衣,像个冷血的美人杀手。许梓言看着烟盒:“我本来想走,但是,怕哥你太想我,又留下了,刚巧,我们是一个学校,还分到了一个班。”白见贤手不知道往哪放:“是巧啊哈”许梓言:“是巧,最巧的是,哥你果然在想我。”白见贤还想往后缩,被他直接抓着按在了阳台的门上,调侃道:“不然你一个闻着烟就恶心的人,怎么会抽烟,而且还是七星蓝莓爆珠是我的信息素?”白见贤:“”许梓言像是从前抓到他偷闻自己衣服时的表情一样,狡黠又愉悦:“现在喜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