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黄昏下,影影绰绰。余祐与暝烟登上画舫,余祐命人把暝烟的发髻梳起。暝烟见她在扬州所弹的琵琶也在,转轴拨弦三两声道:“余宗主,在下不喜欢怜香惜的故事。”余祐道:“在下不是很喜欢,可结局在下喜欢。”琵琶声悲。暝烟学琵琶时,有人告诉她,琵琶本是一位中原的公主远嫁到国外后,制成的。那公主的结局极不好。嫁了一个大她三四十岁丈夫,她也没适应塞外生活,英年早逝。暝烟见一艘画舫驶过,里面坐着一位弹月琴的女子。那女子年纪和暝烟差不多,青春韶华,可那女子面笑目哀,眼神中有,万般无奈,却还在卖笑。余祐曾威胁暝烟沦落风尘,如果不是余祐突然对她的脸感兴趣。她的命运是否也如此?她问余祐道:“如果余宗主未对我生出兴趣,我的下场是否也如同那船里的女子一样。”关于暝烟最终下落。日沉阁的商议结果是交给江城派。江城派暂定对她安排,是命其出家,囚禁终身。在余祐看来,让一位如此水性的女子,断绝红尘实在是罪过。余祐道:“那不过是和陆雍想要逼问暝烟的手段而已?”暝烟道:“是吗?”暝烟可不相信余祐的回答,她打量着对面画舫上的女子的一言一行。那女子在笑,可眼神中透露着悲哀。余祐道:“倾心于我的女子很多,可在下喜欢的女子并不多。”余祐还是这么自大狂妄。暝烟道:“可在下对余宗主没有半点情愫。”暝烟的回答还是这般直白,余祐稍稍有一点气愤,可他对暝烟还是保持住了耐心。暝烟的容貌是少见的,她的气质更是第一无二。余祐道:“暝烟姑娘曾虐待薛明,可在下见暝烟姑娘是把薛明当做弟弟处置。”“我欠那个孩子的。”暝烟道:“在下是一个孤儿,机缘巧合到了上教,可惜武功不济,便向师傅讨了黑毒功的秘籍,师傅曾对说如果练了黑毒功,肌肤将变黑,我又不在乎我的容貌,便练了那个功。”余祐道:“黑毒功只不过是让肌肤变黑。”暝烟道:“薛明的姐姐薛末末在我练功用的药中多加几位药。”“我从小和薛末末不和,我故意加大的药性,陷害薛末末,但是她弟弟却替她顶罪。”“薛末末没受到半分影响,我只好收薛明当做的下人。”余祐道:“为什么?”暝烟道:“我嫉妒薛明有人呵护。”余祐道:“我是好奇暝烟姑娘为什么把药的毒性又加大了。”暝烟咬了咬嘴唇,失口,她刚刚多说话了,她道:“不知道。”余祐听出是暝烟不想把真正的原因说出道:“但在下奇怪薛明公子,怎么没有半点怨恨你。”余祐道:“从暝烟姑娘落到在下的手中起,薛明公子就不断替你求救,他甚至顾不上他的性命,都想保护暝烟。”暝烟道:“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路南下,本该最恨她的薛明,待她如同亲人。余祐道:“暝烟是否怀疑自己的身世?”暝烟道:“我是孤儿,对身世,一点兴趣都没有。”真正的原因是暝烟害怕得到家人再度失去,当初她的养父母待她很好,可最终却和她是没有半点关系。余祐道:“薛明对暝烟如此上心,只有一种解释。”“暝烟是薛明姐姐。”暝烟嗤笑,她从听过如此荒诞的设定。余祐道:“弟弟保护姐姐天经地义。”余祐在家族中也有一位姐姐,是一位待他无话可说的姐姐,余祐曾想过等他长大了定要保护他的姐姐。可最终,余祐还未成年,她姐姐便嫁人了,嫁给了一位王爷,从此和余家不复往来。“在下听闻暝烟在上教的待遇和薛末末一致。”余祐道:“暝烟的身世或许是魔教上一任教主薛教主的女儿。”“所以暝烟才会带到上教,被鬼佬抚养长大。”暝烟道:“你若把这话告诉薛末末,她定会撕烂了你。”余祐道:“薛末末对暝烟的嫉妒,恰恰是最好的证明。”“自己的妹妹不管是武功,还是容貌皆在她之上,她能不嫉妒她的妹妹吗?”暝烟默默弹着琵琶,对于余祐的分析暝烟只当一个笑话听。余祐把一枚猫眼石戒指取出,奇巧动人,光灿夺目,见成色便知价值不菲,黄嫂子见之喜上眉梢,“是宗主送暝烟礼物吗?”暝烟见余祐更加出格,“余宗主,按你和江城派的约定,是把我送到佛寺。”余祐瞟过暝烟的青丝,“让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断绝红尘,是一件伤天理之事。”余祐命养娘强替暝烟戴上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