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烟出了一身热汗,便沐浴更衣,换百褶裙,披长帛,未再梳妆。夜半,月枝高挂。天气正在一年之中最热的时节,暝烟握着双面绣扇与小鱼并肩坐在花园中纳凉。小鱼递给暝烟奶酥月饼,心道:“现虽不是圆月的时节,但不妨碍吃月饼。”暝烟仿佛知道小鱼的心愿一样,小口吃着月饼。两位少女虽话不多,但默契十足。余祐被这一幕,深深吸引。寻思:“小鱼是如何得到了暝烟的心。”彭宇笑话道:“余祐,你我是一个薄情之人,对暝烟动情,只会害了那女子。”余祐道:“彭宇,你对男子是很薄情,但对小鱼呢?”彭宇一怔,笑道:“男子千千万万,但妹妹只有一个。”余祐道:“女子千千万万,但像暝烟这样的女子,我三十多年的岁月中,只见到过她。”彭宇大笑道:“你是我见过薄情之人中最会说情话的。”“你还是赶快娶个老婆,给家中有一个正经八个的继承人再说。”余祐道:“在下已有三个孩子,比你多一个。”“彭宇,你的儿子,有一个是丈夫的孩子吗?”彭宇笑道:“我与他成婚,不过是为了给我两个孩子一个身份而已,他一点都不重要。”余祐大笑,在余祐的眼中彭宇是一个活的很明白的人,远比他要明白。彭宇见陆雍干着急的模样,笑话道:“你吃小鱼的醋,妹夫吃暝烟的醋。”“要不,你两一起过算了。”余祐一笑而过。淮安小住,余祐让暝烟学一点规矩。什么规矩呢?琴棋书画、刺绣女红。学做一位女公子。暝烟倒是未很讨厌做此事,只要别看到余祐就行。暝烟的居室内,黄嫂子摆好一个绣架道:“主子,想学绣什么,由老奴示范。”暝烟盯着纱布道:“蔷薇会绣吗?”“这……”黄嫂子一顿,她从未听过蔷薇花,自然不会绣。这时,小鱼来了,见暝烟端坐于绣架前,小鱼道:“我与暝烟一并刺绣。”可小鱼捏起绣花针,却不知道绣什么好?陆雍得知小鱼又去找暝烟,找余祐诉苦道:“你再不把暝烟送到佛寺,恐怕她就要拐了小鱼。”余祐道:“让她学一点规矩,就是让她在佛寺别闹事。”余祐还在强词夺理。陆雍问道:“你今天让她学什么?”余祐道:“刺绣。”陆雍喝道:“什么?”“你就不怕,暝烟用绣针伤了小鱼吗?”余祐一想,无内力者,能银针刺穴,绣花针或许也有相同的功效。便和陆雍去往暝烟的居室。两人刚到门口,忽听到“啊”的一声,是小鱼轻叫。陆雍顿时心紧绷起来,对余祐道:“现在那女子定是挟持了小鱼,你我该怎么做?”陆雍害怕贸然闯进,会令暝烟伤了小鱼。余祐同样大怒,暝烟难不成又想逃走。两人停在门前,等待暝烟挟持小鱼出门。可过了许久,门内还是没有动静,陆雍心想:“难道小鱼已遭遇不测了。”忽然,门被打开,黄嫂子没事发生一样出门,见到余祐和陆雍问道:“两位宗主可有什么吩咐。”陆雍问道:“小鱼刚才为什么叫。”黄嫂子思考了一会儿,与其自己说出惹麻烦,大不如让两位男子自己见见。便请两位宗主到室内。两人只见暝烟正舔舐着小鱼的指头,替其止血。小鱼见两人进来,不好意思道:“刚才我想替暝烟做示范刺绣,一不小心刺破了指头。”小鱼虽同懂阁之礼,可她从小就不善女红。暝烟见小鱼的指头不再流血,目光温和道:“没事了。”余祐与陆雍见此,明白他们在室外都是胡思乱想,但现状能令人吃醋。两位女子如此亲近,能不令两位男子大气。陆雍又又开始教训小鱼道:“以后做些事,就让下人做伤了自己,怎么好?”余祐使唤人端走绣架道:“黄嫂子,以后暝烟姑娘刺绣就别学了。”“学一点有用的。”小鱼思考了片刻道:“让暝烟学做账如何?”余祐想着做账,暝烟定不懂,余祐也不是真相暝烟做学帐,想要存心刁难一下暝烟,直接命人打开文匣,把账本取出道:“还请暝烟姑娘,天黑之前,算出你从雍城到淮安花了多少钱?”暝烟读着账本,默默心算,很快就有了结果,心道:“我花费六百多两银子,都赶的上我在上教时一年的花费。只是这账本上的名录,还并不全”暝烟说道:“我至少是花了六百十八两银子。”“但上头只记录了我坐船与日常吃食的费用,我的衣衫与金银饰品的帐不再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