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走过去,目光落在女巨人的脚趾上,那里的石面破碎,隐约可见一个深深的坑,像是被岁月与外力反复碾压,最终成了一道伤痕,坑中积满了水。
基于这对石巨人的神态,这个深坑是雕刻之时就存在的也说不准。
她没怎么在意,只是沿着巨人伫立的阴影缓缓行走,目光在他们脚下搜寻所谓的“遗迹”。
然而,日光从天顶缓缓西斜,时间在她的指缝间流逝了一整天,她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天色暗下来,荒漠的温度骤然降低,风带着夜的气息席卷而来,林白深吸一口气,铺开睡袋,将自己裹了进去。星光洒落,她半阖着眼,疲倦袭来,思绪沉入睡意的边缘。
就在这时,她下意识地扫了石巨人一眼。
下一秒,瞳孔骤然收缩,睡意顷刻间被恐惧撕碎。
——那女巨人的脚,原本还触碰着地面,而此刻,已经悬空,彻底离开了大地。
她屏住呼吸,指尖紧攥着睡袋的边缘。
风声幽幽,像是谁在低语。
林白心跳如雷。
石巨人,是活的。
冷汗从掌心渗出,心跳如擂鼓。
林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座女巨人雕像。
夜色深沉,天地寂静,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可林白知道,一直在改变。
她再次确认女巨人的脚已经完全悬空,没有一丝一毫的接触点。可巨人的表情依旧维持着原本的扭曲痛苦,仿佛挣扎到极致的瞬间被时间凝固。
她微微侧过身体,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摸到光脑,借着微弱的夜光,快速调出刚才的影像。
她的光脑记录下的画面里,女巨人的脚确确实实踩在地面上。
也就是说,在她没有察觉的某个瞬间,她真的动了,不是幻觉。
林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女巨人的轮廓,视线从她扭曲的面容缓缓向下移动,落在她的腿上。
然而,就在光脑屏幕的光芒轻微闪烁的一瞬,她听见了来自荒野的回响,似是什么曲调很慢的歌谣。
顾不得去想,林白以身试险,她走向巨人,伸手摸向巨人的脚。
手掌贴合,是冰凉的,但并不是石头,而是一种介于软与硬之间的感觉。
林白掏出匕首试图取下一小块分析,刚刚砸进去,就见一滴蓝色的水珠渗出,不,不是水,是巨人的血。
林白害怕惹怒巨人,迅速收起匕首。
巨人以她难以觉察到的缓慢速度所行进,说不定遗迹入口此时正被这两缓慢的巨人踩住,因此找寻不到。
若是真的如此,她只能等待了了。
林白看了一眼光脑,时间已临近凌晨,夜晚的荒漠寒意浸骨,她拢紧衣领,压低身形,尽可能让自己避开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