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对山庄门卫道:“日沉阁前来给小鱼姑娘送东西。”陈启取出日沉阁的令牌,山庄的门卫放行。花木争奇,柳绿桃香,两人没走远,就见到亭下小鱼和暝烟。小鱼见江城派人来,轻功纵身到两人面前道:“江城派来此做什么?”陈启被吓的木讷呆呆,曹树镇定道:“在下给秦姑娘,送琵琶的。”小鱼看曹树不似江湖中人,倒有三人像教书先生模样:“你是说书人吗?”曹树被眼前的女子误以为是说书人,比作落地秀才,心下读书人傲骨起,可见小鱼懂武功,若是把他的真正意图说出,估计没命离开着庄园,只得假装道:“对对,我是这庄园主子请来,给秦姑娘说书解闷的。”暝烟认的曹树,奇怪他怎么伪装成说书人前来,暝烟没拆穿。小鱼心想定是余宗主派来,她道:“方才把先生吓到了,在下失礼了。”曹树把琵琶递给小兰。小兰转手把琵琶给暝烟,暝烟见这把琵琶有几分眼熟。曹树道:“不知秦姑娘喜欢什么故事?”暝烟玩弄琵琶:“我想听悲剧。”曹树袖子一摆,正色道:“临安的鲛人泪,吴中的蛟龙泣,是两大悲剧,不知姑娘更想听哪一个?”暝烟道:“我现在在临安,听鲛人泪。”这两出戏的故事,曹树了如指掌,虽没话本子,也可脱口而出道:“万年前,混沌未开,在东海生活这一类,半神半人叫“鲛人”,泣泪为珠。”曹树的口才很不错,故事也是讲的抑扬顿挫,很是动听。暝烟听着鲛人泪的故事,要比她在话本子上看到才子佳人的故事要有趣的多,心想:“这位轻薄公子还是有几分才华在。曹树道:“鲛人泪是男女混沌之爱,蛟龙泣是兄弟相残之悲。”小鱼见曹树机敏的不像一位说书人,可见他的步伐,是一位不懂武功之人,便道:“先生,别说悲剧故事,不如讲一个喜剧故事。”曹树见小鱼对暝烟很是照顾,眼神关怀,世家小姐打扮,难不成这位女子是那陆先生的妹子,低声问陈启道:“这位女子是谁?”陈启一时编造不出小鱼的身份,如实回答道:“她是这庄园主子的未婚妻。”曹树大愕,天底下仅真有如此荒唐的事,曹树看过怜香惜,是讲述妻妾亲同姐妹的故事,曹树虽觉得怜相惜是一出绝妙的戏文,可真见一男子,让妻妾相惜,甚是比对男子还上心,曹树只觉荒谬。可眼前的小鱼是真真对暝烟上心,关心贴切。小鱼打赏曹树一两银子:“有劳先生了。先生可退下。”曹树未接过银子,直言道:“方才我骗了两位姑娘。在下不是一位说书先生。”他望着暝烟道:“在下对一位姑娘有情,才来此探访。”他朝小鱼拱手:“听闻秦姑娘是卖身到贵府,需要多少银子能为其赎身?”小鱼听到曹树暝烟比作卖了身奴仆,有几分不悦道:“秦姑娘是一位清白女子,只是身体不好,暂且在园中养病?”曹树问暝烟道:“秦姑娘是否签过卖身契?”“秦姑娘是自愿签的,对方可否强迫?”“在下想替姑娘赎身。”一连串的炮语连珠的问题,令暝烟没法回答,暝烟心想:“这男子好似和余祐没什么差别”她道:“我曾是一杀人不眨眼之人,公子为何想替赎身。”曹树道:“在下喜欢姑娘的琵琶曲,仅此而已。”曹树初次听暝烟的琵琶曲,为之动容,流泪。小鱼命人把曹树赶走,曹树赖着不走道:“天下能懂姑娘曲子的人,能有几个?”暝烟道:“我放过大错,终身不再自由,你的心愿还是藏在你的心中。”曹树被暝烟的气场所打动,他问道:“您是想和那位囚禁你之人,相伴一世吗?”暝烟淡淡道:“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两汉佚名的《驱车上东门》)”曹树道:“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南北朝鲍照《拟行路难·其四》)”“姑娘的命在你的手,不在他人手中。在下曹树暂住临安里登坊贺府,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的,可写贴前来。”暝烟稍顿,曹树确实要比书中的读书人,有趣的多。树影下,余祐与彭宇听了刚才的诗文对话。彭宇笑道:“那位公子可比你要适合暝烟多了。”余祐冷笑道:“那人的年龄恐怕家中娇妻美妾都不缺,还出门吃荤。”他忍不可忍,命人打发走曹树和陈启,对彭宇道:“草木有本心。”暝烟是一个能吸引住所有男子的女子,可余祐不喜欢这首诗的结尾,他想要折下美人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