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两人微微一笑,渐渐地,那张白玉面皮消逝在闭合的钢板玻璃门后。
林觅紧绷的心脏得到松懈,两手叠在胸前,沉下肩膀,呼吸急促。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秦姝母子被举报、省监狱周边开设的药房、邬牧生的精神疯癫、又或者是当年龙港会那夜遭遇黑车追击,到底和?他有没?有一点关系。
如果?有,10%还是100%;
如果?没?有,为何在询问他病情后,变得那样一副恼羞成怒样。
逼仄狭窄的空间不透风,剩下两人贴身而站,林觅直直看着那人高耸的眉骨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她?侧身按住电梯下行?键,背对着他。
男人微低着头?,沉静的漆眸瞧她?后脑,波澜不兴。
下秒,他听见女人的声?音如击玉般泠泠,连带着整个耳骨发麻。
“邬北,什么关系都好,我们停在这儿?吧。”
人生来存在很?大一部?分痛苦,都是来自拒绝失望之后的痛苦。林觅自知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她?宁愿最后两人生疏成认不出的模样,也不想活在未来不确定?关系的恐慌里。
不是她?后悔,是她?不能面对想象中的结局。
邬北似乎没?什么大的反应,腮肉被牙关咬进去,很?快恢复成原样。
电梯房里安静到落针可闻,不知道时间,只能看着门边屏幕跳动层数。
后来叮地一声?,邬北身影掠过女人,先一步进入电梯。
林觅以为他想让她?坐下一趟。
毕竟邬北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又怎么会接受,被同?一个异性甩两次。
想着,林觅真就这么站在电梯口等着了,也不看他,小脸瞧着很?安静。
那双玻璃般通透的眼珠没?有眷恋,看不到的地方手指却挨在裤缝边微微颤抖。
邬北半耸着眼皮:“不进来?”
林觅双腿像被粘在了原地。
邬北唇瓣微启,一丝无奈的气?息吁了出来。
“你不进来,我们就在这耗着,看谁身板小饿死快。”
林觅脸上浮出点人气?:“你现?在不应该恨我?”
邬北扯唇:“你不也恨我么?”
林觅神思一顿,脚踝在雪地靴里上下摩挲,最后她?沉默走?进了电梯。
男人松开开门键,双排门朝中线闭合,像一段关系的分隔符,里面是比外面更狭小的空间。
耳畔只剩电梯发动机运作的声?音。
林觅低头?看手机屏保显示的日期,倏忽意识到,新年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