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办法,谁让自己穿越的这倒霉原身是个看上去就没长什么脑子的笨蛋纨绔呢……
沈槐之皱着眉认命地一口干掉一整杯牛奶后,还伸舌头把上嘴唇给舔了个干净,古代牛乳没有什么加工工艺,牛乳奶油特别厚,不舔就会留下白胡子,沈槐之感觉自己像只小狗。
殊不知,灯下的男人看到这个动作,原本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却倏然抓紧了扶手,如冰如霜的浅淡眼眸染上一层晦涩不明的暗光。
这是只小狐狸。
读书
“叫我过来干什么?”沈槐之放下瓷杯,还别说,这种非工业化养出来的牛产的奶的确很好喝,清香甘甜,回味无穷,以后如果有时间,可能考虑拿它当原材料做奶啤,一定能把姓宁的惊讶死,沈槐之开始做起了拿捏宁大将军的美梦。
“。”莫得感情的宁风眠无情地吐出两个字。
“哈?”沈槐之一阵晕眩,现在社会有很多书,小说、散文、诗歌还有各种脑洞大开题材各异的网文,有好多可以让人津津有味几个小时不撒手的书。可是在祝朝,意味着文言文,意味着繁体字,意味着要正视自己只是个文盲这个惨痛的事实。
宁风眠看着眼前愁眉苦脸的沈槐之,那因为过于郁闷而耷拉下来的耳朵尖和大尾巴简直都快从他身体里现行出来,不禁抿嘴摇摇头,伸手抽出书案上被埋在最底部的一本书递到他面前,温言劝道:“看得懂就不会闷,从最简单的开始吧。”
说着,一本蓝色线装书递到了自己面前,封面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三,字,经。
这本崭新的,毫无翻阅痕迹的《三字经》显然是专门为沈槐之准备的。沈槐之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宁风眠,严重怀疑自己在宁风眠心中的形象不仅是个纨绔,还是个傻子。
《三字经》这种儿童读物,自己小侄女雪儿咿呀学语的时候还是自己一句一句地教会她的呢,等小丫头说话利索得自己吵架都吵不赢她了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和雪儿居然都已经会全文背诵了,想到雪儿那张可爱的小脸,沈槐之心中不由自主地一沉,雪儿知道再也看不到自己这个叔叔后,会怎么样呢?会从此就忘记我了吗?
“不喜欢?”宁风眠看着沈槐之一脸震惊的表情,拿不住他究竟是不喜欢还是不愿意,不过愿不愿意读由不得这位孔雀,于是宁将军选了另一个可能性。
“我会全文背诵这本,换本吧。”沈槐之的脸色十分难看。
宁风眠仔细观察了一下沈槐之的脸色,迟疑了一会儿,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是还是决定尊重这位疑似文盲的选择,于是从书案里抽出另外一本书推了过来,看样子是比之前的那本要强一些,至少有他自己翻阅的痕迹,那是一本《庄子》。
沈槐之:……这跨度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
“或许,这本你会觉得比较有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沈槐之居然从这句话中感觉出宁风眠有那么一丝小心翼翼。
“嗯,还可以,”沈槐之骄矜地勉强点点头,“庄子很好看,很浪漫,很有想象力,但是。”
“嗯?”
“在我之前,我要先给你讲故事听。”沈槐之扫了一眼宁风眠桌案上的那些书,不是晦涩难懂自己在义务教育时期都不愿意读的经典着作就是兵书,一言以蔽之,眼前这位美貌且武力值惊人的金刚芭比没有童年。
讲什么呢……既然他用《三字经》来羞辱我,那我何不……
“嗯,想讲什么故事给我听?”宁风眠眼中的迷惑一闪而过,很快就微微弯起了嘴角,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十分有意思。
“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沈槐之铿锵有力地说道。
“什么?”宁风眠彻底迷茫了,“阿……阿里巴巴……为何物?”
“一个名字,这不重要,”沈槐之大手一挥,“重要的是你要听我讲!”
积雪化成冰凌长长短短地挂在屋檐下,在皎洁的月光中闪闪发光,时不时会有些不堪自重的冰凌断掉,砸在地上发出清亮的脆响。北风咆哮着席卷而过,把雪后更显新绿的一处含有蜿蜒小径的竹林摇得婆娑不已。屋内地龙烘得人昏昏欲睡,而芝麻汤圆已经在自己新窝厚实的褥子里睡得四仰八叉,偶尔还会打一个小小呼噜。闹腾的宁晚意被长途跋涉的困顿击倒,早就进入梦乡。
只有宁风眠房间里还亮着一豆灯光,好闻的烟气从小铜炉中袅袅婷婷飘出,伴随着沈槐之故作神(神)秘(经)的声音,立刻就被地龙烘出来的热气撞散。
“所以这个故事不应该叫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而应该叫女仆和四十大盗。”宁风眠认认真真听完沈槐之半回忆半瞎编的童话故事后,作出评价道,“对付盗贼的办法都是聪明的女仆想出来的,阿里巴巴只是一个幸运的人而已。”
“嗯,你说的都对。”沈槐之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敷衍道,有些泛红的眼眶里立刻泛出泪花,密而翘的睫毛挂着细碎的小泪珠,小扇子似的扇了好几下。
湿漉漉的,是小狐狸的眼睛。
“女仆用来对付盗贼的方法,在战术上很有借鉴意义,说不定你会喜欢看鬼谷子,或者你先看鬼谷子再看庄子?”宁风眠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换了个话题,开始全神贯注地思考沈槐之的教育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