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液池中,一池莲花如红云般灼灼燃烧。
曲径廊桥,迤逦穿行的俱是王公贵胄、名门贵女。
杜若蘅跟在陆蕊身边,欣赏着池中的莲花,陆蕊一身金线绣成的云锦衣裙,红唇似火,与池中的莲花遥遥相照。
杜若蘅穿着淡黄衣衫,柳叶弯眉下是一泓泉水般的明眸,唇色淡粉,仿佛池中清水。
几日前,陆蕊邀请杜若蘅陪她一起参加莲池宴,杜若蘅本想推辞,陆蕊却说:“我不想见到二皇子,你陪着我,我便可以躲开他了。”
杜若蘅不止一次从陆蕊口中听到对与二皇子联姻的不愿,听她这么说,便同意了。
临走前,千步执意跟来:“我不想那陈公子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杜若蘅看着千步深邃的眉眼,他虽穿着粗布衣衫,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度。
她莫名有一种直觉,他从前也许是这贵胄云集的莲池宴的一员,他若是来到这里,一定会被人认出。
那夜陆府的事情也许会再发生一次。
便只有她一个人前来。
御液池对面,忽然传来女子惊呼声,伴随着声声犬吠。
杜若蘅与陆蕊对视一眼,往对面走去。
穿过一片小竹林,只见一只通体油光发亮的敖犬挣脱铁链的束缚,死死咬住一位贵女的裙角。
那贵女越是挣扎,那敖犬越是凶性大发,用力撕扯。
周围围了一圈人,都只敢远远观望,不敢上前。
那敖犬忽然一个跃步,将贵女扑倒,便要向她颈侧咬去。
不少人都捂住了眼睛,杜若蘅面露担忧,捡起一块石头,就要往敖犬身上丢去。
忽然一道身影闪现,一袭紫色华服的男子跃至中央,一手抓住敖犬后颈,竟生生将半人高的敖犬举至半空。
杜若蘅第一眼以为看到了千步,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人只是和千步有些相像,如今的千步也不会穿上那般华丽的衣裳。
周围传来一片叫好之声。
那敖犬收敛起凶性,哀哀呜咽着,看着男子似乎是要讨好。
却只见那男子另一只手举起匕首,刀尖寒光一闪,敖犬便已气绝。
被敖犬撕咬的贵女颤巍巍地起身,向华服男子行礼道谢,又面带羞涩地悄悄瞥他。
杜若蘅转向陆蕊,却只见陆蕊面无表情地盯着华服男子。
“你怎么了?”
陆蕊这才转头,她面色发白,闭了闭眼,轻声说道:“那便是二皇子,南宫锦。那敖犬,本就是他豢养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