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锦却恍若未闻,顾自带着她们走进别苑。别苑内部与外面截然不同,有重重护卫把守,若是外人不慎进入,立刻便会被护卫捉拿。
别苑中豢养着好些凶兽,每隔几步,就有被铁链拴着的凶兽朝她们扑来,又被铁链生生拽回。
这些凶兽杜若蘅大都不认识,但看起来个个都比先前的敖犬凶猛。
南宫锦恍若未觉,顾自带着杜若蘅与千步朝里面走去。越朝里走,凄厉的哀嚎就越清晰,陆蕊紧紧握着杜若蘅的手:“别怕。”
杜若蘅朝她点点头。
几个人停在一间暗室外面,门外的护卫在南宫锦的示意下打开门上的铜锁,推开屋门。
霎时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杜若蘅眨眨眼睛,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才看清屋内用铁链束缚着一只身体细长的小兽。
那小兽似猫似狸,身上的伤口已经流出脓水,那股恶臭便是从它伤口处散发出来的。它此时趴伏在地,已经奄奄一息。见人进来,它受到惊吓,却已无力躲闪,只能发出更加凄厉的嘶鸣。
南宫锦见此情形,桃花眼中却泛起更浓厚的笑意。他转向杜若蘅:“杜姑娘可知此兽为何物?”
陆蕊朝杜若蘅露出担忧的神色。
杜若蘅看着那小兽垂死挣扎的模样,眼中闪过不忍。开口时却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异样:“此是灵猫。”
南宫锦抚掌而笑:“杜姑娘不愧是精于制香,连这世所罕见的灵猫也认识。”
杜若蘅仍然神色平淡,但是话语中已带上一丝怒气:“二皇子您取香的方法似乎是错了。”
取灵猫香,应当在灵猫摩擦笼壁之后,刮下壁上油膏,可是此法得香甚少。南宫锦便直接挤压灵猫香囊来收集香膏。
灵猫香囊受到反复挤压而受伤,又没有及时得到治疗,此时已经发炎溃烂,感染到全身。它分泌出的香膏沾上脓水,也变得恶臭。
南宫锦丝毫不在意杜若蘅的语气,此时面上带上些许焦急神色:“我家人近日来梦寐不安,疼痛难忍,听闻灵猫香可治此症,我便四处寻访,才得到这一只灵猫,欲为家人制出灵猫香。
“只可惜这灵猫似乎水土不服,无法取香。它能活到今日,全靠无数药材吊着命,但也怕是拖不久了。杜姑娘既然精通制香,不知可有取香之法?”
一旁一直安静的陆蕊忍不住开口:“二皇子,这灵猫已经这样了,再行取香,未免太过残忍!”
南宫锦不为所动,仍然盯着杜若蘅。阴暗房价中,即使南宫锦一直面带笑意,此刻也显得阴沉。
杜若蘅避开南宫锦的目光,走近那哀鸣的灵猫。灵猫起先有些惧怕,但似乎察觉到身前之人没有恶意,哀哀低鸣一声,虚弱地朝杜若蘅望去。
杜若蘅看到,它的眼中闪着水光,那样望着自己,仿佛在祈求自己的怜悯。
她紧紧闭上眼睛,不忍再看这通人性的小兽,睫毛沾上濡湿。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往日清润如泉的声音变得干涩:“二皇子真要取香,并不是非要取活香,还可取‘死香’。”
陆蕊失声开口:“死香?”
杜若蘅低低说道:“灵猫死后,割下其香囊,待香囊阴干后挖出香膏,称为‘死香’。”
陆蕊倒吸了一口气。
灵猫仿佛听懂了杜若蘅的话,轻轻蹭了一下杜若蘅的手背。
南宫锦朗笑出声:“好,就听杜姑娘的。”
接着,他便叫护卫进来,割破了灵猫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