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瞬,赵鲤还是想要给沈晏多一分信任。
小声将事情大致经过说了。
抬头,就看见沈晏紧紧蹙着眉头,看向方槐的眼神相当不善。
方槐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对赵鲤他敢嚣张敢放话,但对沈晏,即便是他叔父来了,也不敢当面摆脸。
沉默良久,沈晏微微眯了眯眼,扬起唇角:“郑连,把人带去诏狱。”
方槐和赵鲤同时色变。
“我不去诏狱,我不去诏狱。”方槐在地上蠕动起来,拼命往后爬。
坊间百姓传言,诏狱是人间魔窟,如方槐这样的人,却更能具象化的知道诏狱的可怕。
那是个能让尸体开口招供的地方。
进去就是皮酥骨烂。
即便是有幸出来,也多半是个废人。
方槐的恐惧,真实地传递给了一旁的油婆子和油向,两人嘴里同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晏转过头来看向赵鲤道:“做得很好。”
赵鲤神色顿时迷茫,什么?
沈晏耐心解释道:“下次再要遇上出言不逊的,不必留情,也不必自己动手。”
是说这个吗?
她刚刚还在猜忌的上司超护短。
这个认知让赵鲤感觉很羞愧,不由低下头去。
想了想开门见山道:“沈大人,牵扯宁肃侯府,应该怎么办?”
沈晏毫不犹豫道:“该怎么查怎么查。”
随即他想明白刚才赵鲤为何神色有些奇怪,低声宽慰她:“不必担心,我顶着。”
我顶着,虽只是三个字,却让赵鲤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酥痒。
这种感觉,随即被极大的喜悦和随之而来的愧疚冲刷掉。
她不必担心不能继续找孩子,并且她现在为自己猜忌沈晏感觉亏心。
赵鲤不由抬起头道:“沈大人,回去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沈大人好像有点咳嗽,回头给他熬点什么。
看着她仰着的脸庞,沈晏袖下手指搓动两下,抬手握拳挡住唇角的微笑,轻咳了两声:“为我熬一碗梨汤吧。”
赵鲤微微惊讶后,应道:“好。”
两人说着话,地上的方槐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
他下诏狱竟然是因为出言不逊?
只是任他如何挣扎,还是被郑连拖走。
正在这时,卢照大踏步走了进来:“阿鲤,我们亲自去查了黑陶作坊仓库,全部整理在这了。”
赵鲤接过卢照递来的册子,快速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