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唯一下蛋的母鸡宰了抬上餐桌,款待那些差役,人家吃好喝好抹抹嘴就走。
黔首黎庶却还得压下内心愤愤,赔着笑脸将人送走,不敢得罪了,就怕这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
想到此,翠香的爹忍不住抬起烟杆狠狠吸了一口。
又辣又呛的烟气灌进肺里,他咳嗽了两声,悄悄抬袖,擦去了眼角的泪花。
“翠香他爹,你……”里长陪着他一块抽旱烟。
想要劝他别难过,可活生生的孩子就这样丢了谁能不难过?
想宽慰他没事的,但被拐走的孩子从来就没找回来过。
最终里长只长长的的叹了口气道:“我再去求求人,想想办法。”
他儿子白鹿书院念书,也不知有没有门路。
里长心底叹了口气,心说就算寻到了门路,所付出的代价可不是几筐农家干土豆茄瓜能付得。
想着里长抬头环视了一圈,正要再说些什么,却是浑身一颤,呆呆地看着门口的来人。
里长看着翠香领进来的三个身影,腿抖着就要往下出溜。
三人身上标志性鱼服,可太有辨识度了。
即便是最偏僻村子的愚夫愚妇,也一定听过靖宁卫的大名。
什么朝中绝世大好官被靖宁卫构陷,九族全灭啦,什么村口漂亮姑娘去城里卖饼,被靖宁卫大官看上强抢之类。
上到构陷忠良,下到买包子不给钱,总之没听靖宁卫干过好事。
这身鱼服出现,几乎就代表着祸事临头。
赵鲤三人来到门前时,看见的就是院中全员目瞪口呆的场景。
“老何,我家里火上还烧着水呢,我、我先走了。”
“啊对对对,我家也是。”
众人缩着脖子纷纷往外走。
只是路过赵鲤他们时,都会不由自主抖一下。
搞得赵鲤都怀疑,这个村子难道流行什么奇怪的打招呼方式不成?
村民走光后,院子里只剩翠香的爹娘。
“爹,娘,这是阿鲤小姐,是来帮我们家寻阿弟的!”
翠香没有把握赵鲤真会来管这事,担心他爹娘有了希望又失望,熬坏身子,却不知她爹的心脏都差点跳停。
只有翠香的娘,没有思考太多,直接跪下来磕了两个头。
对她来说,不管什么牛鬼蛇神,能帮她找到孩子,要她去死都成。
赵鲤将她扶起来:“时间紧急,不必客套了,我问问题,婶子,你一定要想清楚再答,不要错漏。”
“虎头是什么时候丢的?怎么丢的?”
翠香娘亲抹了一把眼泪:“虎头三天前走丢的。他年纪小跟着村里的大孩子们到处玩,可是那天下午到了吃饭时间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