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妓馆妈妈说,要赎了我。
妈妈一脸为难,笑得比哭还难看,半晌凑耳边说了句:
「不是我舍不得,实在是这小蹄子爪牙太利……」
「怎么个利法?」
妈妈跺着脚说:「绾绾,绾绾她杀过人。就是,那位先生……」
「绾绾」两个字拨在他心上,挑逗起莫大的兴致。
朗督军眼眯成缝儿,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口中呢喃着:「没想到啊,真是孽缘。」
后来我才知道,究竟孽在哪,又缘在哪。
——原来不只脸蛋,就连这名儿,都和三公子那位白月光施婉君的小字「婉婉」同个音。
天爷呀,可真是天大的孽缘。
我离开妓馆那日,穿了件无袖的旗袍,肩膊蒙了层纱,藕节似的胳膊半遮半露,不枉妈妈一番调教,诱人极了。
妈妈送我出门,却丧着张脸,拉住我的手抖个不停:
「绾绾,求你千万别在督军府闹出事儿,这赎金……赎金分你两成。」
我比出个手势:「三七。」
见她咬着牙犹豫,我恶狠狠地笑了,一字一顿:「是你三,我七。」
「你这也太黑了!」
「那不然呢,我就上督军府再杀个人呗。」我嘴咧得愈发险恶而癫狂,「到了那个时候,你可就不是给我钱了,而是,给我陪葬。」
「小狼崽子!」她在我脚边狠狠吐了口唾沫。
看着她恨不早打死我饿死我的样子,我得意极了,转头上了朗督军的车。
车里,这个五十岁的老小子盯着我不停看。
「像,真像。」他点上一支烟,猛吸一口,然后将难闻的烟雾尽数吐到我脸上。
「可惜了,老三废了一条腿,也不知道能不能尝你这小美人的味道。」
他狞笑着捏了把我的脸蛋,「小美人,你正好帮帮我,试试他是不是真的不能人事。」
朗督军面露阴冷,亮出他的意图:「……看看那条腿,到底真废假废。」
「知道了。」我拧着眉咳嗽,「您快别抽了,呛死人。」
说着,我一把将烟头从他嘴里抽出来,不由分说用自己的牙齿叼住,开始吞云吐雾。
死老头,连自己儿子的残废都信不过。
3
我于是领命而去,百般勾引,最后却被这位三公子朗子愈撵出了屋,还带着一嘴的火药味。
朗子愈不碰我,却也不放过我。
出了屋没多久,两三个老婆子上来不由分说压住我,开始粗暴地拖拽。
「去哪儿?」我的挣扎只换来身上一道道掐痕。
「三公子吩咐的,将绾绾小姐这身子洗洗干净。」
老婆子们是最不懂怜香惜玉的。
那一宿,我被摁在滚烫的浴桶里,粗糙的毛刷狠狠摩擦过每一寸皮肤,包括脚心,腋窝,甚至是唇舌。
越是娇贵的地儿,她们越是不放过。
被捞出来时,我浑身都火辣辣地疼着。
说真的,当鸨儿都没这遭罪,也没这侮辱人。
但我也不冤,谁叫我自己嘴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