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宫中不出一日便流传出去的传言,和太子殿下莫名的诏令,他试探开口:“娘娘可还记得,上次同微臣说的话?”
孟乐浠突然拿到了夫子出的考题一般,食指不自觉缴着衣角,想着如何搪塞他才好。
“那自是在孟府寒暄。”
寒暄?
差点让教养颇好的林礼初破功嗤笑出声。
然瞧见她的小动作,林礼初明了的眼中溢出些笑意,这点倒是不曾变过。
这下也明白刚刚陛下为何在棋局上步步紧逼了。
原是害怕啊。
他顺着孟乐浠的话往下接,“是了,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下次再与娘娘寒暄。”
回德鑫殿的路上孟乐浠感到些怪异,越想越不大对劲。
她一边用他临走时给的药膏擦拭着略显红肿的手背,一边细想方才林礼初的下次“寒暄”二字怎么透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呢。
刚走到殿门口,却意外看见羡遥抱着剑冷酷着脸站在台阶下,见她回来了便意料之中的行了个见面礼。
她傻掉了,顿在原地再迈不开步子。
都这个时辰了,莫不是宋斯珩还没去上朝?
浓郁的心虚感扑面袭来裹挟了她,让眼前紧闭的门变得万般厚重。
鹿衔站在羡遥边努力朝她挤着表情,做着哭脸向殿中使眼色。
下一瞬便得了羡遥一记眼刀。
鹿衔叉腰怒目瞪回去,毫不示弱。
白蔹瞧着这两人又开始了,无奈叹口气,上前主动帮孟乐浠推开了门。
“白蔹,太子呢?”
她脚下生了根一样不肯往前再迈步,艰难找着说辞。
“太子殿下早就被羡遥扛回东宫睡去了。”
孟乐浠在三道炙热的目光下被赶着进了内寝,刚一入内,厚重的门便重新阂上。
室内一片静谧。
她踱步慢吞吞往里蹭着走,朦胧泛着冷蓝的天光透窗洒了满室,眼前像笼了层薄纱。
宋斯珩果不其然坐在茶案边,单手捧着本兵书,听见她进来也不抬眸。
倒是沉得住气。
她阔步落座在他对面,伸手便夺了他的书,蛮不讲理的据为己有。
“渴了。”
孟乐浠倒是大方起来了,左右也是瞒骗不过,这皇宫里外处处是他眼线。
宋斯珩斟了盏茶,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拿起,不假思索的递到她的唇边。
玉瓷触到唇边,泛着热气的茶香扑鼻而来,她下意识的往后避开了他的茶盏。
她侧眼望过去,他倒是执着得很。
分明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却仍固执的举着不肯退后。
热茶的温度透过导热的玉器,将他的指腹烫红。
半晌,孟乐浠终是懒得和他继续拗,便就着他的手轻抿了一口,茶香瞬间溢了口腔。
下一瞬,眼前宋斯珩的俊脸贴近。
柔软的唇倾覆而上,温软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