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还有江绎身上的味道,是很舒服的海盐味道,混着些淡淡的柑橘调甜味,意外得很温和。鹿梨抬眼,有些惊讶:“你干什么?”“怕有记者,你就委屈一下。”江绎语气轻淡,像是习以为常,“不然明天和我上八卦新闻的就是你了。”鹿梨虽然刚回国,但是也听说了些江绎的事。江绎刚接手江氏,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盯着江绎出丑的人也多的是。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答应接手江氏。她也不是不清楚这些,只是明明江绎肆意狂妄惯了,即使要接手似乎也不会在意新闻写些什么,所以今天的江绎更反常了。“你也会怕记者?”鹿梨扒拉了下鸭舌帽,试图摘下又一把被江绎按了回去,压低了些帽檐:“戴好。”眼前视野一下窄了,那股海盐的气息靠近了些,鹿梨有些不悦地仰起头看江绎。江绎眉眼也生得张扬,不笑的时候桃花眸含了些漫不经心的意味。但现在那双漫不经心的桃花眸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江绎又从包装袋里拆开口罩也给鹿梨带上。察觉到江绎的认真,鹿梨小声嘀咕:“这样搞得我像你地下情人。”江绎没应,依旧面无表情,但明显是听见了,动作凌乱了些,“别乱想。”须臾,手里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算了,你自己戴。”“哦。”鹿梨接过口罩,还试图从江绎表情中挖掘出什么,“那…你有没有别的地下情人?”江绎看向她。鹿梨没犹豫,“…行,我自己戴。”江绎开车倒是很稳,鹿梨没坚持几分钟,困意席卷靠着座椅眯了会。大概是因为陆曦然的事没有休息好,鹿梨意外睡得很好。以至于到酒店的时候,鹿梨意识有些发沉,没清醒。她做了个梦。她梦见她和江绎联姻,但江绎像八卦新闻写得那样在和陆曦然约会,而她伙同哥哥一起去揭穿了那对狗男女。“到了。”有人出声,替她开了车门。和梦境重合,鹿梨对着给她开车门的人鞠了个大躬,“谢谢哥哥!”面前的人像是没猜到鹿梨的举动,在原地愣了几秒,几秒后笑了。须臾,鹿梨眯了眯眼,还不太适应光线,她用手挡住,看清了眼前的人。她看见江绎在笑。不是那种不可一世漫不经心的假笑,而是真的觉得好笑。连同唇角旁的梨涡都显了出来,浅浅的,出奇得好看。这种想法几乎是惊吓,鹿梨一下子清醒了。鹿梨有些不可置信:“你笑我?”鹿梨的脸都藏在口罩里,江绎没看清表情,不过也能猜得到大概,他笑:“这里还有其他人吗?”简而言之,除了你还有什么好笑的。鹿梨认清现实后,闭了闭眼,想了想刚刚的梦。“都怪你,我都想我哥了。”江绎眉轻挑,有些无辜:“怪我?”“要不是你昨天闹绯闻,我至于…”梦见我跟我哥去…去捅你老窝。剩下一句话,鹿梨脸都憋红了也没说出口,只能含混过去:“要不是你开车技术让人昏昏欲睡,我至于…”江绎最在意别人说他的开车技术。他似乎是气笑了,但只是问:“是吗?”鹿梨刚想点头,他瞬间收了笑,“下车。”鹿梨没想到江绎这么绝情。语气卡得很死,没有商量的余地。“下就下,神气什么?”也许是心虚,鹿梨只是用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嘀咕了一声。但下了车,江绎没有直接开走,反而跟在鹿梨身后,像个幽灵一样,偏偏存在感又很强。鹿梨不习惯,忽地转头:“你干什么?”你今天是不是看我不顺眼这句话还没说出口,被江绎一把拎到身边。他低头,靠着鹿梨耳边:“小声点,有记者。”不是吧。鹿梨狐疑地看向江绎。这狗不会运气太好了点吧,就这都能遇上记者。鹿梨小声问:“这都到停车场了。还有记者啊?”鹿梨身高够不着江绎,一只手撑着轻轻跳了一下,语速很快,从江绎耳边擦过,余留淡淡的葡萄柚气味。两人还在走,不过速度突然缓了下来。江绎拉着鹿梨停下:“站着别动。”他转身看向停车场角落,声音一瞬冷了下去:“出来。”鹿梨在旁不嫌事大地提醒道:“你让他出来就出来,他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她和江绎是同一阵线,收敛了点:“你想干什么?”江绎扭头,本来想说些什么,看见闪出来的人影只是压低了鹿梨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