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一片,鹿梨靠在墙角,盯着门缝透进来的光发呆。鹿梨没想过回鹿家的第一天就会和这些人闹成这个样子,藏了许久的负面情绪会这样意外地倾泻出来。她没有刻意地去怪过谁,她感谢一切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事物。但总是不如愿。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意这些的。但伤口愈合后,伤疤却依旧在。她还是会做噩梦,还是会害怕水。因为害怕,她从来没有面对过自己。而有一个人让她勇敢地面对了这一切。他在她害怕的时候朝她走来,朝她伸出手。原本的情绪慢慢冷却,她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已经被更重要的东西占据。止不住想起的,只有江绎的笑。不知道因为什么。她看见江绎笑,心情就会很好。她不自觉出了房门,往客房的方向走,正巧撞上来找她的江绎。江绎如往常一样挑着笑,表情里还带了点原来如此的意思。他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看了鹿梨几眼:“怎么?想去找我?”“……”鹿梨没忍住,闷着声嗯了声,跑过去抱住了江绎。被鹿梨抱得很紧,江绎也受用。他低眼看着,慢条斯理地理了下鹿梨的头发:“那倒是早点来找我。”鹿梨觉得自己鼻子有些发酸,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起了上次江绎抱她的事,她压了压哭腔,和江绎商量:“上次我都让你抱了,这次你也让我抱会。”江绎挑眉,笑了一声:“…就只是抱?”“不干点别的?”他压近,用指腹蹭了蹭鹿梨的眼角,像是提醒:“你也可以对我干点别的。”鹿梨的思绪有点钝,她抬眼和江绎对视,过了几秒,她忽的松开了江绎,拉着江绎往自己房间走。十分顺从,十分听话地要对他干点别的。等鹿梨把他拉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江绎有些想笑。他说这些可不是想看到鹿梨这个反应的。“…行。”他扯出笑,把鹿梨拉进怀里,“我就让你抱着,你什么也不许做。”房间内依旧漆黑一片,鹿梨仰头,借着窗外微弱的光认清了眼前人喉结的轮廓。她怔然盯着,一动不动地,手里的力度也不敢放开一分,怕眼前这个人就这样消失。下一秒,江绎低眼和鹿梨对视上。他声音很轻,似乎在征求鹿梨的意见。“行吗?鹿小梨。”鹿梨喉咙有些发涩,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即便知道江绎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在暗夜里坚强还是尽数溃散。淡淡的海盐气味拢着她,散在空气里,只余留下点点尾调的甜意。下一秒,她像着了魔一样,凑上去亲了亲江绎的唇,似乎是觉得不够,她双手勾住江绎的脖子,她咬住他的唇,用舌尖撬开牙关往里探入,动作还有些生涩。她在用行动告诉他。不行。她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蹦跶,自己似是丝毫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多委屈,多可怜。让人不忍心多问一句话。唇齿之间,呼吸微乱。隔着黑暗,江绎把视线定在鹿梨脸上,浅琥珀的眸色压得更深。理智慢慢被吞噬掉,他收紧鹿梨的腰,拉得更近一些,微微俯下身,单手抵着她的后脑勺,往怀里按。力度也有些重,忘了分寸。鹿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江绎反客为主,她红着眼眶,强忍着呜咽,话也有些含糊不清:“…疼。”江绎报复似的咬了下她的舌尖,话随着气息送进去:“现在知道疼了?”不止是舌尖,嘴唇也在隐隐发麻。鹿梨本就怕疼,被江绎一凶,不自觉眼角含了泪,委委屈屈求饶:“…呜,疼。”借着夜色,江绎看清了点鹿梨的表情,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气。语气也假装得恶劣:“疼也忍着。”似乎联想到什么,鹿梨突然定住,看向江绎,认真说道:“可我不想忍。”杏眸中还藏着潋滟水光,鹿梨又再一次重复:“江绎,我不想再忍了。”沉默了一阵。江绎眼神稍顿,声音还有些哑:“不想忍什么?”等了几秒,也没等来鹿梨的回答。江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顺势把她抱回怀里,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不想说那就等你想说再说。”“但下次别对我这样。”他安静补充,“我忍不了。”鹿梨想说很多话但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抱着江绎,止不住地哭着。过了很久,房间才安静下去。在她哭的期间,江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任由她抱着。没一点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