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星北移七寸,靠向秘谷,牵动了诸多星斗,未来十年的星象已经乱了,再次计算好,起码要五年。”
老者身披黑袍,看了看天穹,又拨了拨手上的仪器,一旁穿着小了一号的黑袍的少女则是认真的记录着。
星光破开厚厚的云层散在庞大的湖泊间,使得这里的天空格外清明,一大一小的黑袍背后隐隐有一个红色的图案,那是仰望天穹的狐头,以及九条垂天的尾巴。
计算了良久,老者疑惑的摇摇头,“好几百年的记录里,都没有如今这样混乱的天象,按理说,大离已经安定下来,战乱应该停止了才对啊,为什么诸多星斗会靠向帝女星呢?”
“老师,”一旁的少女捋好一条调皮的头发,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然后俏生生的拉扯着老者的衣袖:“战乱没有结束,战乱才刚刚开始。”
老者一愣,盯着少女玫瑰红色的瞳眸,随即脸上挤满诡异的笑容。
“赤瞳之主,你总是比我这浑浊的老眼先看清真相,那么战星斑驳,我们终于可以出世了。”
月光皎洁,洒在萧云天的背上。
萧云天独坐在大院里,大院只有一个弧形入口,之上写着“和苑”。月华之下,他手中的酒杯投影出另一个寂寥的身影,与他相对而饮,饮罢,他瞟了瞟桌上的牛皮纸,纸上只有八个字:今晚子时,和苑一见。
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可以救他女儿的人。
“久等了,萧先生。”一个半老的人从门口走来。
萧云天连忙站起身来,抱拳行礼。
“萧先生请我来所为何事?”来人带着笑意,一幅标准官场作风。
“嗯?不是您派人找我来的吗?”
“非也,”来人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的答道:“看来是有人再联系我们啊。”
萧云天面色诚恳而悲戚:“严廷尉,是谁联系谁不重要,实不相瞒,你也知道十五年前我犯下大错,抛妻弃女躲入皇宫,现在我得知我的女儿已经长大了,我必须补偿她,保护她!”
严复一脸疑惑:“你女儿?”
“她是被截教掌门所救,取名萧若瑜。”
“圣女!”严复神色一变。
萧云天再次鞠躬,郑重的说道:“请您救救我女儿!”
“为何找我?”严复神情紧张,有些戒备,素问“荡鬼枪”无情无义,谁知道是不是单律齐察觉到什么,派来的奸细。
见严复突然变得有些戒备,萧云天连忙解释:“请相信在下,在下也不知道你如何救,但是今天有一个人告诉我,严廷尉带领着一场大行动,只有严廷尉你能救我女儿。”
严复思索了一下,觉得营救一事进行严密,所参与的人都是经过姬家庞大情报网筛选出来的,绝无泄露的可能,才有所缓和的叹道:“也许是姬少主的人,看来你我绑在同一条船上了。”
“姬少主?”萧云天这下倒是懵了,隐约觉得自己卷入了一个大局。
“姬少主的人我见过,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严复不放心,死死盯着萧云天的眼睛,试探的问道。
萧云天微微吧紫衣男子的形象回想了一下:“黑色长发身穿紫衣,剑眉星目神色镇定,高约七尺,对了,轻功出神入化。”
严复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萧云天也不焦急,自若的保持着恭敬的样子,许久之后终于听到了回答。
“这里不安全,你随我回府,我们再细细的谈,有你这个高手在,我们的计划又会顺利很多。”
“我一会儿还有上面派下的任务。”
“谈不了多久。”
萧云天感激的再拜,跟随着严复消失在夜色里。
微风吹动院中的杂草,紫衣男子突兀的出现在石桌旁,给自己到了一杯萧云天留下的烈酒,举杯对准皎月,似乎在庆祝事情如此顺利。
“快快把大熠的公主救出去吧,皇子殿下还等着呢。”
紫衣男豪迈的饮下两杯酒,便醉倒在了石桌上,此地陷入沉寂。
夜色在严府的密谈下悄然流逝,远离风月场所的街道安静得看门狗都睡了,打着哈切的打更人敲打着锣鼓,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而一辆幽幽的马车却“吱嘎吱嘎”行驶在路中间,车上的邓盛被黑布蒙住眼睛,正竭力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帝都的夏夜其实并不算热,但他微微发福的身体却止不住的流汗。
此刻他唯一的思绪就是惶恐,大脑飞速运转地回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然皇帝怎么会半夜召见自己呢。蒙住眼睛的黑布像是死亡的阴影一样,纠缠着他,让他呼吸都不太顺畅。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邓盛的心也在这一刻骤停了一下,这时他才听到若有若无的呻吟,宛若凤鸣般美妙的幽吟或多或少减轻了他的紧张。
他不敢有所动作,只能等待着,无论是怎么样的结果,他都只能等待着。焦急燃烧着他最后的勇气,平静的等待远比在路途上的惶恐要可怕得多,所幸他并没有等太久,就迎来了唐炽的声音。
“邓大人,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不过这惊吓绝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