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觉得?吴王妃是个挺可怜的人,天?性感情?丰富,只?能从人际交往中汲取养分,哪知却一而再再而三遭到背叛——大嫂子倒也罢了,本就阵营不同?,可柳侍妾大概让她伤透了心。
这都得?归咎于罪恶的封建制度,如果女子也能有和男子一样的机会,四处游历建功立业增长见闻,吴王妃又何必沉迷于微妙的同?性恋爱里,她与吴王不过是包办婚姻,自然不会在意?对方态度,可是那些她曾付出?过真心的就不一样了。
当?然,如若吴王对她一心敬重?,府中绝无其他莺莺燕燕,相信吴王妃也乐意?跟丈夫互相扶持共同?分担,但很显然,吴王没?把她当?回?事,要争太子都不跟她商量,也难怪如此落寞了。
徐宁自下往上细细端详了齐恒一番,觉得?还是她嫁的男人好?,虽然人情?世故堪忧,至少对她够坦白,也没那些妻妾勾心斗角之类给她找麻烦——不排除齐恒是自己怕麻烦,光是她一个就够他受的了。
齐恒被她盯的略微不自在,“怎么?”
“无事。”徐宁满意?道,只?眉目间透出?狡黠的微光,弄得?人提心吊胆。
齐恒自我反思,是否昨晚上的表现让她不满意了?老是照本宣科,总有乏味的时?候,要不,再让姜管事去弄套秘戏图来,他看她挺爱尝试新花样。
不过今晚不行,得?养足精神。
齐恒道:“明日,你随我去一趟温家罢。”
徐宁:……这么快?她根本没?准备!
可是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对,是外公外婆……更不对,她才不丑!算了,还是冷静一下,想?想?该如何应付。
徐宁本待同?齐恒商量,却见那位已?施施然进书房去了,虽然没?挂上“闲人勿扰”的牌子,但毫无疑问,现在是公务处理时?间。
徐宁只?能气咻咻进屋,比起见温妃,这回?的探访更令她紧张。自古都是隔代亲,尤其温妃还是家中独女,老人家对这唯一的外孙自然疼爱备至,反之,对外孙媳妇却不知会如何挑剔。
温妃久在深宫,处处谨遵礼法,即便心中不悦也不会表现出?来,可老头老太们?就说不准了,辈分在那,怕是当?场甩脸子也有可能。
半夏劝道:“您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不敢难为您的。”
她对自己小姐有信心,相貌优秀脾气又好?,合该是个天?生的万人迷,谁看不上她定是眼光不佳!再说了,堂堂王妃之尊,品阶比那二老还高,这世上从来先论尊卑再论辈分,谁还敢倚老卖老不成?
徐宁稍稍释然了些,再不济也得?念着徐家当?年帮温家平反的功绩,不看僧面看佛面,恩将仇报可是要被?吐唾沫星子的。
谁知半夜方才想?起,她应该打听?一下二老喜好?,方便见机行事,怎料去推身边时?,齐恒兀自岿然不动。
她朝他耳边呵气,试图将他唤醒。
齐恒闭着眼,心中管自念着戒色六字真言,万分恼火:这会子才想?起缠他,早干嘛去了?他可不想?舍命陪君子,这一折腾,准得?奔着天?明去了。
强忍着烈火焚身只?管装死。
徐宁尝试无果,只?得?怏怏停手,算了明早再问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等身边安然入睡,齐恒才又悄悄爬起,去冲了个凉水澡,感觉那股灼烧略淡了些,可随即而来的两个喷嚏让他知道,大事不妙了。
次早醒来,徐宁容光焕发,身边人却恹恹的没?精神,她探了探他额头,果然有些微热,好?端端怎会感冒?
“要不改天?再去?”这样子怎可出?门。
齐恒摆手,已?经说好?的怎可推迟,叫外祖那边以为他故意?耍人。
徐宁无法,只?得?吩咐马车多铺一层毡褥,窗户也用油布加固,路上带个风炉方便随时?能喝到热水,汤婆子也不可或缺。
齐恒见她面面俱到,心底生出?一丝暖意?,打从母妃之后,这该是第二个如此照顾他的人。
但紧接着,徐宁就找红芍去了。
红芍正一板一眼看着玻璃罐里黑黢黢的东西,那条肉虫子不知何时?停止了蠕动,渐渐开?始化蛹,长出?坚固外壳,这让她原本的害怕减轻不少,甚至好?奇起破壳之后会是什么模样——难道会如蝴蝶那般,生着美丽双翅,在花丛间翩翩起舞?
不由得?心醉神迷。
徐宁很知趣地没?对其剧透,就让她多留会儿幻想?吧。提早知道,红芍多半就要放弃这差事了。
见她过来,红芍猜到又要带自己出?门,这回?王妃带的什么算盘,是要她去铺子里,还是带她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