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讲完前缀,这才开始讲医经内容。
樱宝认真听着,翻开书籍对照。
这书市面未曾见过,估计是温家藏书。
温夫人将第一篇讲解一遍,又带着两孩子通读,后又让她们逐字逐句的抄写,加深印象。
上完一课,温夫人便让女儿温舒与樱宝互相提问,巩固练习。
她自己径直回屋。
走进内室,正与丈夫温延敏对上。
她别过头,不想理睬他。
温延敏上前一步,拉住妻子的袖子,低声道:“珍娘,还生气呢。”
肖珍娘拨开他的手,冷淡道:“我有什么好气,都已经来了,还能再回去不成。”
温延敏叹口气,“咱们来这里也并非全无好处。”
肖珍娘冷笑一声:“说的好听,你那所谓的好处就是你大侄子将庐州一处药铺给了你吧。”
温延敏摸摸鼻子,轻咳一声,“庐州的药铺确实不错,每年都能赚不少银子,而且离这里近,咱们也方便管理。那也是父亲对咱们的体恤,并不是衡川给的。”
肖珍娘闭了闭眼,侧身在床沿坐下,拿起一本医书看起来。
“珍娘,这次父亲安排咱们过来,并非你想的那样…”温延敏试图解释。
老二老三不肯来,老父亲只能让他这个四儿子委屈一下。
但自己并不觉得委屈,他很喜欢这小山村的宁静生活。
肖珍娘没看丈夫,只冷冷道:“我知道,他让咱们寻什么秘药,能治肺疾的偏方,给中宫那位独子续命。”
当今圣上子嗣单薄,只有皇后所生一子一女,可惜这龙子自幼身体不好,勉强长到九岁便已病入膏肓。
加上中宫善妒,外戚只手遮天,眼看圣上要绝后,所有藩王也都蠢蠢欲动起来。
“嘘,小声点儿。”温延敏朝外头看了看,“你知道就好。这事关乎温家兴亡,父亲也是没了办法。”
肖珍娘冷笑,“现在才晓得没办法?若不是你大哥谄媚,拍着胸脯打包票,怎么会把温家拖下水?”
温延敏的大哥在京城太医院供职,之前专门给世家贵族看诊,后来不知怎么攀上了皇后娘家,竟承诺一定能救治好皇后的独苗苗,结果骑虎难下。
温延敏沉默片刻,歉声对妻子道:“事已至此,再多埋怨也是无用,珍娘,咱们与温家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父亲让咱们隐居此地,未尝不是存了保存咱们的心思,至于寻访秘方,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这么一个贫瘠小山村,一眼能望到底,能有什么隐士高人?
别说秘方了,他瞧连个像样的村医也没有。
至于那姜家,兄弟三个并无奇特之处,姜老汉更是大字不识一个。
要说这样的人家能藏着什么绝世药方,打死他也不信。
肖珍娘别过脸,抽出帕子悄悄试了试眼睛,吸吸鼻子道:
“我并不是埋怨什么,只是心疼舒儿与宝儿两个,他们难道一辈子都待在这小山村了?”
舒儿都快十岁了,眼看就要议亲,可现在他们一家落户在乡村,以后还怎么给舒儿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温延敏捏了捏眉心,安慰妻子,“等京城风波平息,若没什么大事,咱们说不定还能回去。舒儿衡寅还小,等个几年回本家也没关系。”
肖珍娘轻叹一声,“但愿吧。”
放学后,樱宝真心实意邀请温姐姐去自己家做客。
温舒欣然应允,领着扭捏的弟弟一同去姜家,看她家竹棚里的金耳。
“这是我家种的金耳,这会儿还没长大。”樱宝指着木架上的桑木说:“等长熟了,就送一点给你。”
温舒好奇,低头仔细查看这金黄色的小东西,连连惊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新鲜金耳,真好看。”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软乎乎,真的很像小耳朵。
看完金耳又去看鹿棚里的大鹿跟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