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还算祥和,眉眼微垂,时不时带着还露出笑意,阿川扭过头,身体却止不住发抖。
她倒挂在空中,发丝因为抖动而来回飘荡,她撇向头下滚动的沸水,水还冒着热泡。
“叔叔,…”
话音未落,阿川来不及看清,只见寒光一闪,冰凉的刀刃刺入她的口腔,匕首沿着舌根转动,猛地一挑,刀尖割开唇角,整只舌头从她嘴中脱离,扑通一声掉进沸腾的锅中,滚烫的热水溅起打在阿川的脸上。
众妖见状纷纷挣扎起来,一时间大殿内,连连炸出尖锐的惨叫声。
阿川的身体随着寒毒而发颤,尖锐的叫声逐渐变成耳鸣,她的脑子里像是塞满了蝉。
她微张着嘴,疼的浑身抽搐,双目因剧痛猛缩,黑色的眼珠缩成两点,眼白几乎沾满眼眶,鲜血从口腔迸发顺着脸颊和眼角混合滴落在沸水中,化开一片鲜红。
方共秋擦了擦手,“她要是舌头再长回来,就割掉,别让她说话。”
第二日,阿川长出了舌根,仆人撬开她的嘴又拔掉了舌根。
起初阿川还有一些自主意识,无论他们喂什么药物给她,阿川都能模糊的说几个字。
后来第三日,第四日,直到方共秋来了,阿川记得他的气味,她撩开眼皮,盯着他。
她的生命力比方共秋想象的要顽强,他并不想养一只不听话的东西,此时将刀刃浸满毒素,再次插进他的口腔。
此时门外猛地炸响,石碎迸溅,众人行在逆光中,柳三足手提晨乌玉剑,朱色的发冠将他墨发竖起。
江澈,千罂粟在见到这一幕时,皆是攥紧了腰间佩剑,怒气翻腾。
“几个娃娃,也敢闯方家。”
方共秋扬手拍去袖中上的灰尘,目光朝为首的柳三足看去,掠过柳三足,柳门中十大长老其四位站在几位孩子身后。
他眼波流转,忍不住捏紧手中翡翠玉珠,长老在此确实不好对付。
柳成渊的目光穿过方共秋,落在倒挂的阿川身上,浓郁的灵炁一滴一滴的落在锅中,散出诱人的香气。
他只手挑开剑鞘,顿时周遭空气扭曲,似是在空中有张无形的手要将他捏碎,仅是开了剑鞘就压的方共秋难以呼吸,别说四位其上。
“柳门何时如此咄咄逼人,养妖食妖在楚河并不犯戒。”
柳三足可听不下这些言语,径直身形一闪绕至他身后,方共秋手中玉珠震荡,柳成渊借着那道震气扭转,直接割断悬在阿川头上的绳索,断裂的刹那,她的身躯飞速下坠,那口巨锅在她眼中沸腾,吞吐灼烧人的热气。
覃桉猛的惊醒,浑身冷汗粘稠,衣裙尽透,额间细密的汗水黏连着发丝。
她颤着手指缓缓摸向自己的舌尖,当指腹触碰到湿软的舌头后,她的嘴唇颤抖,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倾如雨下。
覃桉摸索着被褥,看向四周。
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覃桉四处摸索着,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刚刚摸舌尖时,伸出的是右手。
泪水落在右手上,冰凉的触感蔓延。
她的右手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