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桉瞳孔猛缩,颤着手将那本书捡起放在桌上。
她听见身后那步子一步步的朝她走去,银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哑声,境界的压制从后蔓延,整个暗室的空气都被压缩的不能呼吸。
她的心此刻哐哐直跳,像是要冲破身躯跃出牢笼。
书籍上穹劲的字眼随着他的步子不断跳跃在眼前,像是蓝楹树的枝杈肆意疯长,插进她的血肉,让她不得不重视那扭曲而又旖旎的字眼。
她不敢看他,她怕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蹬腿逃跑。
她不想伤他,但是那境界的压制又让她本能的想要反抗。
她早知就不看了。
当他出现在她身后时,覃桉的身体因为威压而人不住发抖,他搭上她的肩,指节轻轻的摩挲她脖颈的血管。
他此刻就想是被拨开了外壳,血淋淋的站在她面前,无所遁形,那些自尊自爱都在她看到那些话语时而被击破。
看看,她都开始发抖了。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要看见这些东西。
谁带她来的。
覃桉僵硬的转过头,慢慢直起身子,整个屋内的空气像是被抽空,她昂起头,抿着唇注视着他。
“你…看见什么了?”
覃桉没有搭话,她的手压在桌檐上,努力维持身形,他一直在压她,就像大祭司那般,重重的垂在她的肩头,膝盖,让她动弹不得。
她看着他的眉头压下,蹙起一座山峰,冷冽的目光如冰窟的寒雪。
他的掌心一把掐住她后颈,弯下身子与她额头相贴,手链忽然破裂,银蝶碎在地上,子蛊顺势钻入。
覃桉颤栗的睁大眼睛,她微张着嘴,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他果然生气了。
晨乌昏黄的暗室中,灯光映在她脆弱的脸上,指腹感受到那涌起的脉搏,不断跳动,他盯着她的发颤的表情,手中力道缓缓放松。
他都这样对她了,她为何不跑,为何不用鸢印,还在等待什么。
“覃桉,你可看清楚了,我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我是如何对你的。”
她的眼眶微红,但看向他的眼神却平淡如水,像是在审视一个物件。
她越是不言语,越是不表达,万岐就越是恼火,慌张。
她就该骂他,反抗他,就该逃跑,远离他。
为何拿这种无端的眼神注视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怜悯?”
半晌,覃桉仍旧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他。
“说话,覃桉。”
这声音像是从喉中挤出,尾端还无名的发颤。
沉默在低压的空气中蔓延,她无言的回应轻而易举的击碎了他最后一道防线。
她已经一个字也不愿说了。
万岐抿着唇,掐着她的手在颤抖,他该说什么,她才会理理他。
他要怎么说,她才愿意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