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阿川是有家的,但她家住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很隐蔽,只有她阿娘在,阿川现在身无分文,想回去要走很长一段路,也只能先住在这,屯些银两,彼时再悄悄溜回去,应当不难。
阿川装作很感动的模样,眼里亮晶晶的,似是要哭了。激动的念叨一句,“家。”
许是她生的过于明媚,又偏偏身小可爱,说起话来令人有种莫名的欢喜。
柳三足皱着眉看了她一眼,眼神又迅速移开,他还未弄清楚为何蛊会无缘无故钻进她的身上。
柳门的书籍有限,他更不能大张旗鼓的研习,若被他父亲发现,定时少不了一通数落。
有了柳三足的令牌,显然速度快了许多。阿川以为会到栖榴峰去,没想到又去了昨日的地方。
阿川昂头瞧着柳三足面色似是不悦的样子,还没说什么,又跟他随着令牌来到另处。
遮天蔽日的巨树下,一身青衣的少年身旁站着个浅蓝衣裙的小孩,树上间发出沙沙声响,没等柳三足回头,树枝啪的一下径直往他头上一砸。
“真是稀客。”
紫红衣裳的女子坐在树梢,瞧着比柳三足大些岁数,轻快的语调间眉眼一扬,哈哈笑道:“不是,你何时捡个孩子呦,你不会想我带她去栖榴峰吧,柳、少、爷。”
柳三足不答,掏出一个钱袋子掂量了几下,向上一抛,钱袋悬在空中的刹那,千罂粟身形一闪径直稳稳接住一跃而下。
“她还挺值钱的,怎么江澈备赛百家宴没空?啧啧啧你瞧瞧,你找我办事,从来不肯多说两句,跟我讲话很难吗?不是我说,你怎么总端个架子!?”
话音未落,一寒意袭来,柳三足拽住阿川的后领在剑锋劈下之前稳稳的闪出数远。
凛冽的剑锋在地上砍出一条浅浅的横沟,低沉的声音从前越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师弟最近出入外门倒是发频繁,是内门的花不够好看,还要来外门采撷。”
柳泽清的剑意不偏不倚的横在千罂粟与柳三足之间,阿川藏在柳三足身后,却是看的真切,在她这个角度,柳泽清的表情略显扭曲。
千罂粟眨了眨眼,许是感到不妙,一句“师兄”还未出口,柳泽清身为师兄的威严倒是比她人先落下。
“罂粟,昨日你缠着我学的剑招会了吗?怎么又到这躲懒,这是要等我上报师尊吗?”
千罂粟一听柳泽清拿师尊压她,顿时暗叫不好,她这个师尊不仅对弟子严加看管,连罚人的手段也数不胜数。
她本就是半妖在他座下不讨喜,万一真让师尊得知,这不得将她发落到北城御妖塔。可钱袋子也收了,总不能出尔反尔。
千罂粟挤眉弄眼的朝柳三足那撇,眼神还未触碰被柳泽清尽数挡去。“如果师妹想去水牢的话”千罂粟赶忙摇头道:“不想,不想。”
柳三足闻言不想跟柳泽清拉扯,他倒是不明白,自己同这位所谓的师兄有何瓜葛,虽然非出同一师门,但他的名声应当不会很差。
自己也只是来了两次外门,都是有正经事情要做,何来采花赏景一说。
柳三足没有深想,眼下寻不到人,只能自己将这孩子送往栖榴峰,他本人是不想与她有什么瓜葛,最重要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孩子睡过自己的屋子,简直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