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琼的身影便消失在她眼前。
覃桉用了饭,提着食盒推开了万岐的房门,门吱呀一声的开了,她将食盒放在桌上,透过光,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她将灯点起,明亮的灯映着他的脸。
祸水浅色帷幔被细绳拴住,他身着绸缎玄衣,领口松垮,躺在床上。
覃桉提起衣裙,在榻前蹲下,她双手枕着榻檐,眼眸盯着他的脸。
乌发披散,鼻梁高挺,嘴唇微薄,柳眉下压着的深眸此刻紧闭着。
她又想到在乾溪镇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眼神阴郁,生人勿近。
他这幅样子根本不像是去了繁芜,更像是在房内修整了一天。许是在绞暗门时受了伤,撑着不说。
覃桉蹙着眉,指尖化一丝微弱的灵炁想替他检查身体,气刚钻进他的腕口,她的手就被一把攥住。
躺在床上的人撩开眼皮,转动黑眸,紧紧的盯着她。
他的眼神无意识的透出杀意,狠绝的在她脸上剜了几下。
覃缩了下脖子,记忆又回到洞中的那个晚上。他是如何麻痹她的神经,如何压的她动弹不得。
她又是如何掐住他的脖颈。
昨日的温情好似在那一瞬被清零,她本能的升起了防线。
“万岐,你今日没去繁芜吧。”
覃桉颤着眼睫,仍是趴在那,歪着头,语气柔和,像是什么都没发觉般。
刚刚灵炁钻入,被他逼了出去,触及碗口的那一瞬,她感知到的是残破的缺口,是什么东西遍及全身,从腕口就开始残缺。
也只有灵脉了。
万岐侧过头,噙出一抹笑意,冰冷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连,他抬起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脸颊。
覃桉感受到阴郁的气息,像是危险的野兽被发现了弱点,下意识就想置人于死地。
担忧与惧意搅动着她的神经,覃桉攥紧手指,抑制着想后缩的念头,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
万岐的手僵了一下。
一股无言的燥意涌上心头。
他以为她会躲的。
万岐收回手,方才的气息此刻逐渐收敛。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即道:“在绞暗门时沾了药血,万禾清给的药祛毒,会让人虚弱一段时间。”
他没说出实情,实际是昨晚昏迷捅了自己一刀,今早清醒加上反噬有些撑不住了,只能暂时歇息,睡一会缓解疼痛。
覃桉盯着他的面色,眼波流转。
她没碰过药血,不知该会伤什么摸样,在覃桉眼中,万岐一直都很厉害,如今被伤成这样,那药血一定很毒性很强。
“那药人一事,长老一直没同我说。”
万岐侧过脸,微微的调整了下身子,腹部的伤口不允许他再多动弹。
关于药人这事,一直是江澈在暗中负责,虽然嘴上说是一同来万山。
但万岐并不想让覃桉涉猎太多,其中一些东西牵扯到天机阁和楚河,覃家似乎也在有意规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