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焦急柔媚的声音自房内想起,“诶诶,您别跑呀。”
果然有女人!
黎豫压不住火了,登时推门进去!
餐桌上围坐的人除了先时辨认出的,还有穆谚、寒英和方才一并被扣下吃酒的李和岳。餐桌旁,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正拿着毯子追着黎衍,看模样是怕夜里凉冻着孩子。
黎豫没理会众人,屋内打量一圈,将目光锁定在内室的屏风上,然后径直绕过屏风,想看看那后面到底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等转到屏风后,黎豫瞬间傻眼了。
架子床上并排躺着两个小男孩,身上搭着毛绒绒的毯子,有两名面容清秀的女子正一左一右拍着他们哄睡,中间还有个空着的枕头,黎豫回头瞅了一眼黎衍,又看了看这枕头,心中了然。而旁边榻上另坐着一名女子,手里拿着个拨浪鼓,正在逗着怀里眨巴着眼睛的小雪团子。
这群人可真有意思,喊来四个如花似玉的歌伎,竟然是替他们哄孩子的!
黎豫火气瞬时下了大半。
穆谚率先发现黎豫脸色不对,压低嗓音朝着穆谦问道:“你出来没跟家里打招呼吗,怎么今上都亲自来逮人了。”
“说了啊。”穆谦颇为无辜,然后朝着寒英瞅了一眼,“肯定是你家那个闹出来的。”
寒英从头到尾一直被蒙在鼓里,难得的露出早年间那副清澈愚蠢的表情来。
穆谚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知道这架势再待下去势必要遭殃,当即给谢淳使了个眼色,两人赶忙起身,分别朝着架子床跑去,各自抱起了已经睡迷糊了的穆延和谢梒,穆谚还顺便牵起了旁边玩拨浪鼓玩得正开心的穆红伊,两人讨好地跟黎豫打着哈哈。
“不早了,孩子该睡了,陛——两位慢慢聊,我们就先走了。”
“是是,我们先告退。”
李和岳也是人精,当即拉住谢淳,拼命朝着谢淳使眼色,“归朴,你不是说我姐姐托你从西境带了东西给我,我同你一起去府上取。”
黎豫怎么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冷哼一声,“滚!”
三人如蒙大赦,李和岳生怕穆谚牵着穆红伊跑不快,还贴心的替人抱了个娃,三大三小瞬间跑没了影。
黎豫扫了一眼那四个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歌伎,庚寅见状赶忙把四个人轰了出去,边哄还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随后又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四个姑娘颤颤巍巍的跑出房门,心道这叫什么事,以为来了能赎身的贵客,没想到陪着四个小孩子玩了半宿!
黎衍小人精,知道他爹生气了,赶忙往玉絮怀里躲。
黎豫瞪他一眼,没搭理他,更没理会穆谦,只对着寒英道:“跟我回宫去,阿梨这会子在宫里等你,她如今身怀有孕,你做事要顾忌着些。”
寒英点头称是,黎豫出门,他后脚便跟了上去。
穆谦知道,这人要不赶紧哄,今晚自己怕是要独守空房了,赶忙追了上去,死皮赖脸蹭上了黎豫的马,跟人同乘一骑回了宫。
两人洗漱完毕,黎豫依旧冷着脸,但人到底冷静下来了。
穆谦笑嘻嘻地凑上去,从背后把人圈住,“阿豫,生气啦?我事先不是同你说过了吗?”
黎豫挣扎着想把人推开,奈何自己一个读书人,力气哪能跟穆谦这种常年带兵的比,只得放弃挣扎,气道:
“你只说今夜不回宫了,没说去小聚,更没说要去那种地方!”
穆谦这人有一点好,出卖起死对头来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局是穆谚攒的。他明日要赶回冀州给他那个便宜爹祝寿,赶上谢二回来述职,就今夜有时间,你也知道,谢二当年在京畿纨绔圈子左右逢迎,不仅跟咱们好,跟穆谚那孙子也好,我本不想去,这不是想延儿和红伊了嘛。”
不提延儿和红伊还好,一提孩子黎豫感觉脑仁又开始疼了,嗔道:“你说你们几个当爹的,怎么能把孩子带去那种地方!”
“这事不怪我,得怪穆谚!”穆谦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优良精神,反正锅穆谚已经背了一个,也不差多一个,“他非说这紫鸢姑娘回来献艺,难得一见,咱们才定在了那里。”
黎豫冷笑,说话凉飕飕的,“这紫鸢姑娘当真是京畿十八坊的红招牌,都十几年了,还让你们这群当了爹的纨绔惦记着!我倒是才想起来,当年晋王殿下也是挤破了脑袋想成为紫鸢姑娘的座上宾呢!知道是那种地方,就不更不该带着孩子们去了!”
嘶——穆谦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还翻起旧账来了?穆谦心道这不是好兆头,赶忙用满腔委屈堵上黎豫的嘴。
“天地良心,你方才亲眼见到了,那群姑娘我们可是一个都没让近身。再说了,帖子是带咱儿子练箭的时候收到的,我要是不带他去,又该说我没义气了。”
黎豫噗嗤一笑,装了一晚上的冷脸终于破功了,“你们就是活该,平日里总拿着‘没义气’来道德绑架阿衍,哄着他替你们出头,如今被他反向道德绑架,该!”
“放心,咱儿子还是个纯情的小少年,不会被带坏的。”穆谦见人终于哄好了,轻轻在人耳垂上啄了一下,然后手开始不老实的在人身上滑动,口中吐出的气息却越来越热,“可本王却不是纯情少年了,让本王伺候陛下歇息可好。”
暧昧的氛围瞬间充斥了整个寝宫,黎豫刚回身反抱住穆谦,便被人打横抱起。
情欲动人,满室旖旎。
躲在门外光明正大偷听的黎衍一脸懵懂地看向玉絮,“玉絮叔叔,他们为什么说我纯情,我爹这算是被哄好了吧?他们这是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