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吉时马上到了,两人还没分出胜负,卓济急得脑门直冒汗,赶紧扯着黎豫让他往屋里闯,却被赵卫笑呵呵的拦住了,“主君,咱们这胜负还未分呢!”
“主君,阿梨姐姐再三嘱咐,不能耽误了吉时!”卓济扯着黎豫的袖子,小声嘟囔。
这大喜的日子,自然是不能耽误的,黎豫想了想,索性朝着门内喊了一声,“穆谦,出来了!”
门开应声而开!
郭晔和容修堪堪停手,众人目光都看向了同样是一身喜服站在门口的穆谦,这人脸上还挂着根本就压抑不住的笑。
“啧,咱殿下怎么这么不值钱。”赵卫颇为嫌弃的跟李守吐槽,“就这么出来了!咱们还想多难为难为老郭呢!”
李守笑道,“咱们想难为老郭,咱们殿下却舍不得主君为难。”
黎豫笑着走上前,将红绸递给穆谦,“跟我走么?”
“走!”
两人并肩而行,同乘一骑,共赴白首之约!
番外二捉奸
要说让处理政事游刃有余的黎豫最束手无策的事是什么?定然是女人哭。
要说如今大谦王朝能够亲近到跑到黎豫跟前哭闹的女人是谁?定然是黎梨。
早年间,寒英跟着黎豫南下东进平定天下,寒英和黎梨夫妻二人聚少离多,有了寒晴雪这一个女儿后,黎梨一直没有身孕。如今大谦朝立朝三载,黎梨再次有孕,可把黎豫这个又要当舅舅的高兴坏了。如今,已有五个月身孕的黎梨坐在黎豫面前抽抽搭搭的,自然也把黎豫这个当兄长的给心疼坏了。
“阿梨乖,咱不哭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寒英欺负你了?为兄给你做主!”黎豫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心知寒英秉性,为人憨厚正直,善良忠勇,虽然人木讷点,对黎梨却呵护备至,倒是眼前这个小姑奶奶欺负人家的可能性多些。
黎梨虽已为人妇,可这一哭颇有当年小丫头的率直模样,也不答话,就坐在那儿掉眼泪,惹得黎豫更急了,拿出帕子亲自替人擦眼泪,一边擦还一边柔声哄着:
“阿梨,别哭了哈,你这么一直哭,对腹中孩儿也不好,有什么事你说出来,为兄帮你想主意。”
黎梨无父无母,早就拿黎豫当亲哥,当即扑进黎豫怀里嚎啕大哭,等哭得没劲儿了,才抽抽噎噎道:
“寒英,寒英他,他去百鸢阁了!”
百鸢阁?这名字怎的这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听过。黎豫在脑中回想了一圈,才记起来,仿佛他初见穆谦时,穆谦心心念念的紫鸢姑娘便出身百鸢阁。
又见黎梨快哭岔了气,黎豫心中气愤,但好歹有理智的,怕其中有误会,忙劝道:
“阿梨,寒英担任京畿禁军统领,身居高位,平日里难免有些应酬,但他的品性咱们都知道,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不会乱来的。”
黎豫明白历朝历代,无论清流浊流,官场中总有些逢场作戏的应酬放在秦楼楚馆,当年他师从郁弘毅,对这些事早已心知肚明,他也明白这种事堵不如疏,虽有心整顿,可新朝初立不过三年,各州明面归顺,可仍有隐患,官场上这些无伤大雅的风俗事,自然不在他眼下要考虑的范畴内。
黎梨眼眶红红的,眼睫上还坠着泪珠,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正常应酬我能理解,可我们定居京畿三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去那种地方,去也就罢了,方才跟着他的小厮回府报信,说是今日不回来了,您说他该不会是让那些莺莺燕燕给迷住了吧!”
“不至于吧?”黎豫听了这话,也不禁拧起了眉头,“可知他今日应酬都有谁?”
“他外头的事,我自是从不过问的,今日不是他御前当值,从衙门回来换下官袍就匆匆出门了,只说是有应酬,等他的小厮回来传话,我才知道——。”黎梨说着又委屈的掉下泪来,嚎啕大哭起来,“我才知道他去那种地方了。呜呜呜。”
黎豫素来护短,眼见着黎梨哭成这样,再有理智的哥哥也忍不住了,好你个寒英,自己的发妻身怀有孕,你竟然跑到秦楼楚馆去!看朕回头怎么收拾你!
“来人!”黎豫扬声。
值守在殿外,如今已经升了殿前司龙卫营都指挥使的庚辰立即进门,行礼道:“卑职在,请陛下吩咐。”
“去百鸢阁请寒大统领回来。”黎豫说完,想了想又填上一句,“悄悄地,机灵点儿别弄出什么大动静。”
庚辰领命而去。
黎梨见状,知道一会儿寒英能回来,这才破涕为笑。
见人终于露出笑容,黎豫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小丫头一进门就让御膳房去准备的牛乳银耳羹往黎梨跟前推了推,“安心了吧,赶紧趁热喝一点,这么早就赶着进宫了,晚膳估计也没吃好。”
黎豫吩咐了要低调行事,庚辰自然不敢乱来,便在百鸢阁外一番寻找,想着找寒英的小厮进去传个话,可他不仅找到了寒英的小厮,还见着了银粟!
庚辰倒吸一口凉气,这银粟在下头严阵以待,那上头还有谁不言而喻。庚辰知道,既然豫王在,他不点头怕是寒大统领也走不了,只得跟银粟打着商量,看他能否上去帮着带句话。银粟倒是没叫人为难,当即带着人就上了天字包厢区。
庚辰被留在了房门外,银粟则进去在穆谦耳边耳语几句。穆谦见寒英正跟玉絮喝酒喝得尽兴,当即自己出门去应付。
穆谦观察着周围的人,压低声调开门见山,“你回宫跟陛下说一声,就说有本王在,会盯着寒大统领,不会出岔子,寒夫人那里请陛下费心安抚,至于人,今夜就先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