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锦年:“”裴舟:“”岑锦宜话落,又往裴舟瞥了一眼,眼底的轻视丝毫不掩饰。也不怪她瞧不起他,毕竟谁让他裴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家寡人,投奔到这岑府中,这么多年了,却一直碌碌无为,连个功名都考取不到,只懂得天天捣鼓那两间小铺子,赚那几两银子,有何用处。岑锦年本想着她许是对自个儿的婚事不满意,又见她双眼红肿,显然是哭了一夜,便不想同她计较。可瞧见她眼中对裴舟毫不掩饰的轻蔑,她也瞬间变得不快起来。当即敛了笑意,漠然地看着她,“也不知三姐这商人无用论是打哪儿听来的,且不论商人如何,至少我的阿舟能靠自个儿养活自己,不像某些只会念几句酸诗的穷秀才,科举考试缕缕落榜,贪生怕死,毫无担当,都已经及冠了还得靠老父母养着,连自己作出的承诺都能抛之脑后。”她的语速不缓不慢,声音听着也是温温柔柔,只不过说出口的话却是字字扎在岑锦宜心上。毕竟前些日子岑锦宜闹出的笑话,府中上下谁人不知。也不知这岑锦宜是如何同京中一个姓王的穷秀才勾搭上的,只不过同那人见了几次面,听那人念了几句伤春悲秋的酸诗,便被他给勾得魂都没了。她心知家中长辈断然不会将她嫁给这个王秀才,同那王秀才商议一番,便欲图私奔。却不想在准备私奔那一日,事情败露,被人绑在了家中。岑柏得知此事,自是勃然大怒,当即命人暗中绑了那王秀才,带到他跟前。都还没开始教训这人,他便已经开始求饶,将所有的锅丢到岑锦宜身上,说是她勾引的他,私奔之事也是她提出来的,同他并无半分干系。这些话自是被强押着躲在屏风后的岑锦宜听见了。得知真相的她自然又惊又怒,狠狠给了那王秀才一巴掌之后,便气急攻心晕过去了,醒来后又是好一番哭天抢地。岑锦宜就这般被人生生揭开伤口,脸色当即变得不好起来,一双眼睛睁得直圆,怒瞪着岑锦年,指着她恶狠狠道:“岑锦年,你不要太过分了!”“我过分?”岑锦年自然不惧她,“不是三姐你先挑衅的吗?”而站在岑锦年身旁的裴舟眼见着两人就要大吵起来,担忧她们会动手,赶忙将岑锦年往后拉了拉,伸手挡在了她跟前,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岑锦宜见状,更气了!这姓裴的难不成还觉得她会动手?她是那般没有礼仪气度的人吗?简直可笑!不过,要岑锦年说,这岑锦宜就是泡在蜜罐中久了,不知人间疾苦。那姓王的要才无才,要家业无家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她要当真跟那穷秀才私奔了,不出三日,她便绝对受不了。更何况那姓王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是想攀高枝,借此出人头地罢了。岑锦宜不服,立即反驳:“那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那你又凭什么说阿舟无用?”岑锦宜咬了咬牙,气势汹汹道:“他本就无用还不能让人说了?”岑锦年简直要被气笑,这都什么歪理,“那我说的也是事实,你凭什么不让我说?还有,阿舟很好!你不了解就不要轻易诋毁旁人。”岑锦宜伸直了脖子,脸色也涨得通红,“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她将这句话迅速说完,便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拔腿就跑了,生怕再接着吵下去自己会输掉气势。岑锦年见她吵不过就跑,却是怒极反笑,这都什么人啊!强词夺理的不是她吗?裴舟见岑锦年眉头拧在一块儿,双唇抿得紧紧的,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都不在意,你同她计较什么,免得气坏了自己。”不过是个无脑的傻子罢了,这样的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岑锦年见他不恼,嘴角反而还挂了淡淡的笑意,当即便觉得更恼了,随即转而狠狠瞪向他:“你不帮我说话便罢了,你居然还敢笑我?裴舟,你有没有良心啊!”话落,心底还随之涌起了一抹委屈。裴舟见状,赶忙将她拉进怀中,“没有没有,我哪敢笑话你,只不过是觉得,你这样,很可爱!”岑锦年虽觉得有些恼,但也不抗拒他的动作,只是仍旧嘴硬:“呵,我才不信你!”“真的,我骗你做什么,这不是看你如此能说会道,一个人就能把她气跑吗,那我又何必出手?”裴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抚:“好了,我们不同她一般见识,还是快些进去,别让祖母等久了。”岑锦年努了努嘴,这才低低“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