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柔软瞬间消失,裴舟的脸上立即闪过一抹失落,岑锦年偏了偏头,假装没有看到。裴舟叹了口气,继续道:“之后,我便被父王的部下带往了西北,西北荒芜,人烟也少,更重要的是,裴家也在那儿。”岑锦年知道,裴舟所说的裴家,是指与岑家祖上有交情的那个裴家。“所以,你的意思是”岑锦年拧了拧眉,“父亲当年也参与了此事?”裴舟点了点头,“不错,如若没有首辅当年的帮忙,我也不可能那般轻易逃出东宫,之后还以商人之子裴舟的身份活下来。”“那原来的裴舟呢?”岑锦年疑惑道。“那个裴舟本就身体不好,在我到达漠县之后便身亡了。”岑锦年了然地点了点头。裴舟突然自嘲般笑了一声,“许是裴家夫人觉得我晦气,我方到西北,裴舟便刚好身亡,虽让我顶着裴舟的名头活了下来,但都是我独自在漠县一处偏僻的宅院中苟且偷生。”岑锦年朝他看了一眼过去,可此刻他脸上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孤独,挫败,无奈,自责,以及难以言说的痛苦,相互交杂在一起,与她印象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完全不搭边。岑锦年对他的心疼又多了几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觉得自责。”裴舟低低“嗯”了一声,瞧着心情不大好。想了想,岑锦年又转移了话题,“所以之后你回来京中,也是我父亲借着裴家夫人逝世的由头将你接回?”裴舟点了点头,“不错。”“那当年,太子殿下被污蔑一事,可查清楚了?”裴舟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没有。当年随着父王自尽,东宫尽烧,这件事便被搁置了,之后皇帝也再没有提起过,更别说查明了。”“那岂不是”你父王就这么背着污名过了十余年。这句话岑锦年差点脱口而出,可终究是理智阻止了她,若她说出口,难免会伤害到他。裴舟没有追问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继续道,“父王身为太子,上效忠君,下为民子,一生没有愧对过君王百姓,担得了储君这个位子。所以,他是万万不可能做出那等叛逆之事。”说着,他脸上的神色也愈发沉重,“所以,父王之仇,终有一日,我定会报。”眸中尽是冷厉与决绝。岑锦年重重点了点头:“会有那一日的。”缓了片刻,裴舟重新看向她,目光突然变得温和起来,“我父亲与首辅,从前便亦君亦友,不管出于何种缘由,首辅皆会助我寻出真相,所以”他的声音再度变得真挚而温柔,“你不必担忧我对你好,是存了别的心思。”他这话一出,岑锦年莫名觉得有些脸热,照他这么一说,倒挺像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哦。”岑锦年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到这里,裴舟似是还不想放过她,“你大可放心,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想对你好罢了,别无他意。”岑锦年的脸更热了。不过经他这么一番解释,她的心情瞬间开朗了不少,之前对他存的疑虑,也随之消解。岑锦年抬起头来,刚想同他说些什么,却骤然落在了他炙热的目光之中,满是柔意,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这一刻她仿佛听见了,有烟火在她脑海中绽放的声音。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15?21:49:35~2021-05-17?21:23: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璇玑?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黑莓猫、51640278?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央求岑锦年又听裴舟说了许多有关他以前的事,?只不过听着听着,她的心情也跟着愈发难受起来,心疼之情更甚,?以至于之后看他,眉眼间都是怜惜。一开始裴舟倒是不在意,?反而有些乐见其成的意思。只是久了,?见她一直用这副同岑锦华相似的面容这般看他,心中有些块意,可又莫名掺杂了几分不适,?不禁偏了偏头,?躲掉她那满是心疼的视线,?佯装着咳了几声。岑锦年见状,?急忙问道:“怎么了?”眉宇间的担忧之色比以往更甚。虽说她对他的疑虑刚消失不久,可随着她的心情变得开朗,?先前被她有意压着的某些心绪也开始蠢蠢欲动。因而如今对于他的关注也更多。裴舟嘴角含笑,?轻轻摇了摇头,?“无妨,只是忽然间觉得喉咙干涩,?许是有些上火了。”岑锦年闻言不禁蹙了蹙眉,“那我待会便命人去给你熬些润肺去火的梨汤,你记得多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