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中有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任务完成,即将启动时光通道,宿主是否选择回家?】她笑得姣好,如裴舟初见她时,那般温柔。岑锦年在脑海中坚定答道:“回家。”裴舟默默看着眼前的人,见她终于露出笑颜,目光也不再冷漠而疏离,神情骤僵,可不过一瞬,铺天盖地的喜悦便立即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他淹没,一颗心立即变得柔软。他仿佛瞧见,他的世界,在这一瞬都变得柔和下来,天地静默,他的眼中只有她。可就在下一刻,变故陡生。他看着岑锦年,毫无征兆地朝他倒了下来,脸上笑意骤僵,他下意识将她接住,只觉大脑“嗡”的一声,整个天地就此陷入了黑暗。他将她接住,膝盖一软,承受不住般摔倒在地。裴舟看着倒在他怀中的人,双目紧闭,面色温柔,一脸解脱,了无生息的模样,顿觉天塌地陷。“阿”他张了张嘴,想努力将她唤醒,可喉咙却仿佛被石头堵住般,发不出声音。周遭已然人仰马翻,一片混乱,田安看着眼前的场景,撕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喊道:“快传太医,传太医!”裴舟搂着她,身形颤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阿年。”他努力出声,嘶哑着唤她,“阿年,醒醒,求你,醒醒。”此刻的岑锦年已然没有了任何回应,裴舟不敢相信,胡乱地摇着头,而后抖着手去试她的鼻息,一点温热都没有。裴舟立即疯了似的,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紧紧拥着,不留一丝缝隙,他开始呆呆地同她说话。“阿年,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我害怕。”裴舟哑着嗓子同她说话,一双眼睛睁得直圆,里头瞬间布满了血丝。“你快点醒醒啊,我知道错了,以后你想如何便如何,我再也不气你了,你别不理我啊!”“阿年!醒醒!你看,今日还是你的封后大典呢,我们我们才再一起没多久,你怎么忍心,抛下我离去?”她还是不应,裴舟双眼更加变得猩红,他将她稍稍松了松,木木地望着她,方才还满怀希望的眼神此刻已然变得死寂。“阿年,求你了,快点醒醒啊!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你不要我可以,你想出宫,我便让你出宫,你不想见到我,我就离你远远的,再也不去扰你,你想如何便如何,只要你愿意醒来。”“阿年,你不要我可以,难道你连父亲母亲他们都不要了吗?”裴舟此刻的神态已然变得魔怔,一旁被人疯狂提溜着赶过来的太医院院正还没歇口气,就被丢到了裴舟跟前。这名太医惊恐地看着裴舟,颤颤道:“皇上,让老臣替娘娘看看吧!”裴舟好似此时才回过神来,木然地看着他:“太医?对,还有太医,你快来给朕瞧瞧,皇后不听话,她睡过去了,不肯理朕。”太医不敢同他直视,只觉他那双眼睛好似淬了剧毒般,疯魔骇人。颤颤地去给岑锦年把脉,却怎么也触不到脉搏,随即猛地跪地叩首:“皇上,皇后娘娘,薨了!”话落,周遭立即跪了一片,四周瞬间死寂。裴舟闻言,冷冷瞥了他一眼,又将岑锦年搂得更紧,淡淡道:“来人,将这心术不正的太医拖下去给朕砍了,朕的皇后明明还好好活着,怎么会死?”“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那名太医还来不及再继续求饶,便被人拖了下去。裴舟不理他们,轻轻拍了拍岑锦年的肩膀,安抚道:“阿年莫怕,这些人太吵了,我带你回去。”话落,他便颤着身子,踉踉跄跄地起了身,而岑锦年,自始至终都在他的怀中好好待着。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去,身形孤寂,仿佛已然没了声息。岑锦年死的那一日,裴舟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同她独守在那明福宫中,不准旁人靠近半步,也不让她下葬。就这么守了几日,最后还是岑松进了宫,同他不知说了什么,皇后才得以下葬安息。据史书记载,景仁帝裴舟一生只有两个皇后,一是早逝的锦仁皇后,二是那个体弱多病的纯明皇后。纯明皇后死时,帝悲痛,患重疾,险些追随纯明皇后而去,后痊愈,自此遣散后宫,再未立后,一生无子,死后同二皇后同葬一陵。“滴——哒——滴——哒——”一旁的医疗机器声不断响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女眼皮动了动,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眼。岑锦年慢慢转醒,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当她看清了头顶刷得雪白的天花板,以及亮得有些晃眼的灯光时,这才慢慢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