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邵近些日子纠缠她是越来越频繁了,怎么冷脸相待他都一如既往,脸皮厚得同城墙一般。其实如果换做岑锦年,按照她的性格,她大概率是不愿意再同苏邵和好了,毕竟他做出的事如此伤人。可岑锦华不是她,她同苏邵这么多年的情谊,也不是直接说断就能断的。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岑锦华心中放不下,或者说不愿放下,可苏邵所做之事又着实触犯到了岑锦华,她又不愿就这般轻易原谅,因而如今兴许她比她还要纠结。思及此,岑锦年忍不住牵了牵她的手,坚定地看向她,“不管发生何事,阿姐你都有我,有父亲母亲,有祖母,还有大哥大嫂他们,我们总会无时无刻地在你身后,永远陪着你。”岑锦华见她眉间忧虑,不禁扬起浅浅的笑意,“你放心,我无事的。”顿了顿,许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听闻前朝剑圣江不言大师生前所铸最后一把剑破雷在江北面世了,过两月持剑方便会举行一场赛事,胜出者得,我打算去参加。”岑锦年闻言,倒是没有多少惊讶,毕竟往年只要有名剑出现,总少不了岑锦华的身影。她功夫高,鲜少有人能同她对上,更何况出门在外,她身旁也会有人暗中护着,因而她倒没有太多担忧。“也好,阿姐此行出去,权当散心了。”“嗯。”夜晚,岑锦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仍在纠结着裴舟想同她尽早成婚的问题。直至天亮,她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因为生怕裴舟瞧见她便会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因而连着两日都在躲他,没敢同他见面,即便他来寻她,也是寻着各种借口不见。然而不管怎么躲,总会有撞上的那一刻。这日晨起,因着柳元容寻她有事,她便到柳元容院中去了一趟。只是没想到,回来的路上便同裴舟直直撞上了。如今便成了两人相对立的状态。岑锦年察觉到裴舟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鼓起勇气抬了抬眸,豁然同他对上,只觉心中一颤,愈发心虚了。良久,都未见他出声,岑锦年无法,只得率先开口,笑得讪讪:“阿舟,这么巧啊!”裴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不巧,我就是专门来寻你的。”岑锦年骤然一噎,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如今二人就站在过道上,不免受来往下人的注视,顿了片刻,岑锦年果断将他拉到了花园的凉亭中,此处倒是鲜少有人经过。两人站在凉亭里头,倒也不坐,就这般静默望着,似是再等着谁先提起那个话题。过了好一会儿,岑锦年依旧无言,裴舟无奈,只得牵起她的手,道:“你若是不愿成婚那般早,我也不会逼你,可你总不能躲着不见我。”他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声音低低地,漆黑的眼眸就这般静静凝视着他,眼中尽是难以忽视的委屈。岑锦年见状,心中豁然软了下来,软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你,又怕你失望,没办法给一个明确的答案,这才会”躲着不见。裴舟捏了捏她的手,仍旧觉得满腹委屈:“那你也总不该躲着不见我,若是有什么顾虑,总该与我好好商量才是,你都不知道,这两日,我有多难捱。”岑锦年细思一番,见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便也没再隐瞒,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我只是觉得,若是我们成了婚,那今后同父亲母亲,还有祖母他们的相处时间便会愈来愈少,我舍不得他们。”裴舟闻言,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奈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不愿意嫁给我,吓得我”明显松了一口气。见他这般,岑锦年心中又软了几分,想了想,便朝他走近,主动靠到他怀中去。“我就是舍不得爹爹阿娘他们,还有祖母,她年纪也大了”裴舟顺势将她搂紧,“这个好说,裴府离得也不远,若你想,我们可以时时回来。”岑锦年低低“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她又道:“那你就不能不搬出去吗?”声音有些瓮瓮的。裴舟在她头顶处轻轻蹭了蹭,“可是阿年,你知道我的身份的,若是将来要做些什么,还在府中总归多少有些不便。”岑锦年默了一瞬,而后轻轻点头:“我明白了。”两人相拥在一块儿,周遭静谧一片,花园中的花有些已经开了,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随风飘来,沁人心脾。裴舟垂了垂眼睫,想了想,又将声音放得更柔,忍不住屏住呼吸:“所以,阿年,你如今可愿与我成婚?”他的声音低沉,满是柔和,又带了几分磁性,可也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紧张忐忑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