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见岑锦年这般反应,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好笑,突然间便起了些打趣的心思,正着脸色道:“你这阿姐当真如此厉害?何以见得?”他微拧了拧眉,脸上的神情好似是在质疑她话里的真实性。岑锦年见他这般,当即敛了笑意,同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所说之言自然是真的,我阿姐打小武功天赋便高。可不是我吹的,八岁时她便能与当时的武状元过个十来招,十一岁时便能与当时教她武功的师傅打个平手,你就说她厉不厉害?”裴舟再度扬起了笑意:“厉害。”“哼。”岑锦年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小表情布满骄傲,仿佛被称赞的是她自个儿一般,“不过我方才说的那些都不是关键。”“那什么才是关键的?”裴舟配合地问道。“关键就是,只要我想上屋顶看星星看月亮了,我阿姐随时可以带着我飞上去!”说起这话时,她的眼睛里好像缀满了星星,无比耀眼,“这可是旁人都羡慕不来的!便是二叔家的三姐四姐都不行,只有我才有这个待遇!”裴舟听见这话,终于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岑锦年听见他的笑声,当即不满问道:“你笑什么呀?这有什么”可笑的。话未说完,她便突然愣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般笑,完全不同以往的温柔克制。他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眉眼弯弯,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好似天上的星子,明亮的眼眸好似一个漩涡,更是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停留驻足。然而不过一瞬,裴舟便收敛住了笑意,又恢复成一贯的温和浅笑。他看着怔怔的岑锦年,疑惑说道:“你阿姐既然这般厉害,那我为何没在府中见过她?”他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将呆滞的岑锦年立马唤回神来,又连忙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干巴巴地答道:“她同我大哥去我江南的外祖家了。”“原是这样。”岑锦年没有再说什么,气氛就这般突然地,再次沉寂下来。四处乱看间,目光突然落在安安静静躺在书案上的那把剑,当即想到方才裴舟还没有回答的问题,红唇轻启:“表哥你还没有跟我说这把剑有没有名字呢!”裴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把剑,“有。”“它叫‘灭尽’。”说这话时,他素来带有淡淡笑意的眼眸突然闪过一抹冰寒,冷得叫人惧怕,不过一瞬,却又消失不见。“灭尽”?这名字怎么这么拗口,听着还怪别扭,怪中二的。不说要多好听吧,像她阿姐,取的名字至少也是些“束龙”、“游光”、“怒云”之类的。当然,岑锦年是不敢当着人家的面这么吐槽的,只得捧捧场子,拍拍掌说道:“霸气!”“不过,说起这些,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我阿姐年前为了一把剑,还不辞辛苦,大老远地跑去武岩山上。”武岩山裴舟好似想起了什么,眼底晦暗不明。面色不显,悠悠问道:“哦?那后来呢?”岑锦年没有直说,反而道:“那把剑是铸剑造诣极高的白夷真人所铸,据说削铁如泥,是难得一见的绝世好剑,不少人纷纷慕名前去。为了公平起见,白夷真人便办了场比武大赛,胜出者得。”裴舟垂了垂眼睫,“之后?”“后来我阿姐明明已经打到了最后一场,眼瞧着这把剑就要唾手可得,谁知晓”岑锦年无奈地耸了耸肩,“她竟败在了一个白衣面具男身上,就这样,她跟那把剑擦肩而过了。你说是不是很可惜!”“确实可惜。”裴舟应道。岑锦年想到岑锦华那次自武岩山回来后,便沉闷了数日,日日都在懊悔为什么自己的武功不能再强一点,不能让她的“藏剑阁”再多一把好剑。最终导致的结果便是她发愤图强,日日鸡未鸣便起来习武,练到深夜也不睡,翌日重复,整个人像魔怔了一般,谁也劝不听,可把一家人给吓得。一想到这,岑锦年不禁颤了颤身子,那样的阿姐,太可怕了!而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岑锦年,也错过了裴舟嘴角那一抹饶有兴致的笑,以及他眼中莫名的深意。恰在此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小姐,大少爷同二小姐回来了。”舒慧欣喜喊道。岑锦年一听,立即回过神来,白皙的脸庞立即扬起兴奋的笑意。刚说完她阿姐,她阿姐就回来了!怎么这么快?信上不是说大概还要两三天的车程吗?脑海中还在想着这些,她的身体却早已做出了实际行动,二话不说便赶忙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