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看天空,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庸都城内只剩下袅袅余烟,混乱也不知什么时候平息了下来。
只因城外两军兵戎相交,杀气弥漫,倒叫人忽略了城内的变化。
“如何?杜大将军可认输?”川柏的声音自城楼上响起。
杜衡邪气一笑:“此战便算川将军胜。不过不着急,我们还会有交手分出高下的一天。”
齐军再败而归,杜衡撤退遭到了其他将领的冷嘲热讽。不过他还是那副懒洋洋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将一众将领气得咬牙切齿。
姜国再胜,川柏的计策占首功。
“川将军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令郎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众人围着川泽一阵恭维。
“你怎么知道杜衡会派人潜入城中?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齐国的人还是姜国的农户呢?”玄明问道。
“玄明大哥啊,你什么都好,就是用兵太过于死板了。”川柏道:“杜衡行军打仗一贯喜欢险中求胜,兵行险招。昨日西风起可不就是杀人放火的好日子吗?至于我是如何知道那些人是齐国的探子,那是因为,杜衡亲自告诉我的啊。”
玄明不解,先是回答道:“用兵之道当遵军礼,夺义而不夺利。”
“若是天下统一四海升平当如是,可如今礼乐崩坏,诸国混战。若都秉行玄明哥此番兵道,恐怕家国难守啊。”
玄明一时沉默:“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识破潜入城的那些人的?”
“因为一块布。”
“布?”
“没错,就是他们用来盖菜篓的布。那布乍一看十分普通,可是仔细看就能发现所用的织法并不是姜国百姓用的织机能织出来的花样。还有就是,那群探子中的一人在进城门时下意识地摘掉了额间的方巾。”
“这有何不妥?”
“齐国的斥候和姜国的不同,他们都是有编号的,且他们的编号是通过特制的药物纹在耳后或是额角。那个人极大可能是才入斥候营不久就被派出来了。这么重要的一次战斗,为什么他们要派一个没有多少经验的人来呢?”
玄明道:“那就是有人故意派他来的。”
川柏在前夜就开始和玄明秘密部署。
在他说出齐国杜凛之的秘密之后,姜国的将军中立马就有一个人对他提出质疑。
当然,质疑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值得怀疑的是此人在提到杜凛之时竟然脱口而出“杜大将军”。
语气中的敬畏被川柏敏锐地察觉。
他和玄明商定好将计就计。
一边放齐国探子进来为他们引出齐国安插在姜国的奸细,一边监视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果然这些人打晕了火头军的人后,兵分几路,一边在庸都军营四处放火,一边联系了那奸细要抓住主帅川泽已做要挟。
四处火起之后,玄明带着人很快便找到并制服了欲给川泽下药的人,正是晚间质疑川柏的那人。
玄明抓住了此人交给了川柏,川柏将此人易容成了川泽的模样后又将他仍在了川泽的大帐中。
二人故意留了斥候的头领,由他带着此人回到齐军军营。
果然,这人被齐军好一通侮辱后推到了阵前。
而川柏就以这个假川泽为饵,做出一副心痛难当,又舍生取义的模样,激得姜国士兵士气大涨,从而大败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