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琴好也不行!」
顾岑向来是很吃这套的,无伤大雅的娇蛮是他最喜欢的玩笑。只是今日,我有些失态。
他当即好脾气地高举双手,作出讨饶的动作,踱步离去,而我的手却紧紧攥住了绢帕。
推门而入,我一眼便能看出我姐姐过得不错,墙边摆着五彩斑斓的风筝,树下扎着秋千,花圃旁的铲子上还沾着湿土,而她同我记忆里毫无差别,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楚楚动人。
她享受的这一切都是我舍命替她换来的,若不是我入宫去,她早就被我娘暗中给整死了。
我上前伸出腿狠踹她的琴架,琴声骤然变调,我姐姐的手重重地搭在弦上,她生气了。
「我以为是谁,原是江妃娘娘来了。贵客远道而来,小女招待不周,还望江妃娘娘见谅。」
「江淮北,三年了,你还没把自个儿嫁出去?这琴丶这花丶这草,同你一样,没有人要!」
我和她的脾气都很坏,一个阴着坏,一个明着坏,两个坏人碰面,又撸起袖子掐了一架。
四仰八叉地躺在空地上,我直勾勾地盯着天:「喂,我送你的两支千年人参放哪儿了?」
「千年?有那么金贵吗?」她枕着手臂,躺在我身侧嘟嘟囔囔,「当然拿去炖汤喝掉了。」
「你知道它有多贵,它值千两黄金!把你卖了都不值那么多钱,那是我给你的嫁妆!你!」
「江淮南,都出阁多少年了,怎么还是一副小气样儿。」她吊儿郎当,「没嫁妆又怎样?」
「你这样的,体弱多病,不好生养,还年纪大,再没嫁妆,我看你怎么找个好夫婿!」
「怎么就找不着了?」她笑出声,「我找着了。」
「谁啊?眼睛又瞎,品位又差,脑子还不灵光。」
我姐姐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去房中给我取画像。
她缓缓展开,双颊绯红,眼神晶亮:「你看呗。」
我只看了一眼,就别开眼去,大笑:「丑八怪!」
「他丑吗?」
「丑得很。」
我继续道。
「你同他熟稔才多久?有五年吗?」
「所以呢?你在吃醋吗,江淮南?」
「我吃醋?」我指着我自己,笑得胸腔震颤,「怎么可能!你以为我喜欢他!」
我起身,掰着指头同她数:「这种男的,轻浮丶眼高于顶丶虚伪丶自私自利……」
「哦,所以呢?」
「他不适合你。」
「他适合。」
「江淮北。」
「干什么?」
「来打架。」
「好。」
九十八
我又输了。
我输惯了,心情很差,尽管我爹一再挽留在此留宿,但我还是咬定了要回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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