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身子很差,顽疾在身,足不出户,志在入宫,但如果她还有良心,她就该来。
他先斩后奏,根本不徵询他弟弟的意见,等信送出去了,才掀开帐帘,去看卫长风。
喂药,但喂不进去,军医说他泄了生气,除非有绝世好药来补,吊住剩馀的那口气。
塞外荒凉,没有绝世好药,去问国库要,那急信被丢尽茫茫的奏摺里。
要批示丶要开库丶要送驾,等那宫中的马匹慢悠悠地来,等不起的。
长风这一走,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卫家,只他一个。
军医好容易给他灌下一碗药,不过一刻钟,他又全呕出来,乌漆的药汁渗进被褥。
卫长风嗓音嘶哑:「淮南……托付给你……还丶还有陆然……」
卫长安说:「我命人接她来了。」
卫长风说:「她丶她怎么敢来……。她没那个丶那个胆子,她娘……」
卫长安说:「她若是来了,你们就定亲吧。长兄如父,我为你说媒。」
卫长风说:「喝丶喝药……喂我……」
卫长安:……
卫长安极少说粗话,此时额上青筋突起:「喝喝喝!你他娘可真是邪了门儿了!」
又过了几天,他终于见到那个让他弟弟起死回生的相府千金。
昔日京中的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即使风尘仆仆,也美得楚楚动人。
叫他吃惊的是,她并不像卫长安想像中那般柔弱无依,反而很勇敢,她是骑着马来的。
坐马车太慢,江淮南不会骑马,没有人敢与卫长风喜欢的女人共乘一马,她就去找陆然。
陆然先骑马载她,教会了她,两个人就一人一匹,和几个护送的侍卫一起,策马狂奔。
江淮南带了一棵千年人参,有市无价,她说这是江淮北赏她的嫁妆,一块带来了。
卫长安真有点儿对她刮目相看了,这胆识丶这魄力,他弟弟看上的女人,当真非同一般。
他与江淮南打商量,先不告诉他,她要来了,否则他弟弟心绪激动,恐伤及脆弱的心脉。
先把这参汤炖了,把他养养好,再让二人相见。在此之前,要委屈江淮南宿在营帐中。
江淮南面无惧色,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你们慢慢养吧。
三四日过去,卫长风的状态稳定下来,卫长安才将这个惊天的好消息告诉他。
卫长风默默不语,卫长安取笑他:「怎么?伤着舌头了?」
卫长风不理睬他,只说:「给我铜镜。」
卫长安真想笑了,他叫人把卫长风的胡茬都剃干净,梳好头,才让江淮南进来。
江淮南掀开帐帘,低着头进来,或许是害羞,她这时候倒像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卫长风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说话不带喘,一口气说完。
他说:「江小姐,我瞧你身子骨好得很,怎么那日没来送我呢?」
他又说:「抬头啊,淮南,都追到这儿来了,还臊什么!」
江淮南在他的催促之下,缓缓抬头。
卫长风沉默了。
卫长安以为他害羞,于是将人支开,临走前对卫长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