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思意识到柳淳熙皱眉后,连忙低下了头,和众人一起问好:「见过殿下。」
柳淳熙从鼻子里轻哼出了一声:「嗯。」然后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只是在经过白逸思的时候,她的视线在这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白逸思感觉到了,这人的眼神仿佛能化成实质,滚烫无比,在她身上能烧出几个洞来。
哼,真有意思,和她的脸一样。
白逸思轻舔了一下嘴唇,脑中不断回想柳淳熙的那一张脸。
真好看啊,那张脸,反正她都是要杀了这人的,不如杀了后再将脸皮剥下带走,她会将脸皮贴在画纸上,然后再为这一张精美的面孔画一具同样精美的身体。
白逸思有预感,这样的一副画一定会比她之前的所有画都要美丽,都要吸引人。
既然要将脸皮剥下,那一定要小心,不能让完美的脸皮出现一丝瑕疵,那么她就必须在一段充裕的时间中才能完成,最好的选择就是夜晚。
今天晚上她会剥下那张脸皮。
柳淳熙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将里面的下人都打发了出去:「你们出去吧,本宫要休息一会儿,若是一会流芸回来了,让她直接进来就好。」
「是。」
翠环带着里面的丫鬟们离开了房间,并将房门拉上,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靠在榻上已经闭上眼的柳淳熙一下睁开了双眼,这眼神和之前有很大不同,先前的眼神清明冰冷,现在的眼神虽然依旧冰冷,但多了些戾气。
眼中虽有戾气,却让她原本平静的脸变得生动,一双美目艳丽起来,若是在人前的柳淳熙可以比作为雪山上的清澈又毫无杂质的寒冰,那么现在的柳淳熙就像是盛开的月季,美丽但危险,可依然会吸引人伸出那只罪恶的手,但之后就会承受许多代价。
人前的柳淳熙像天上的明月,让人不敢生出半分说不得的心思,但现在的柳淳熙却让人想和她一起坠落,沉入罪恶的深渊。
过了一会儿,流芸敲了敲门:「殿下,属下请见。」
柳淳熙一下敛起神色,恢复了之前生人勿近的样子,「进来吧。」
流芸进来后拱手作揖,报备她所调查的事:「主子,户部侍郎李长风在昨日与一人在百味轩会面,据探子说他走时神情很是慌张,与来时完全不同。」
户部侍郎李长风在昨晚被人杀害,一刀毙命,她受父皇命令调查此事,今日她去上朝时便派了流芸去调查此事。
流芸是皇上派给她的人,是蛛丝的副使,而她柳淳熙是蛛丝的司使。珠丝,顾名思义,像蜘蛛丝一样遍布全国,为皇帝搜罗消息,必要时刻也会替皇帝处理掉不该存在的人。
李长风昨日午间刚见完了人,晚上就被杀了,她不信这之中没有什么关联。
柳淳熙问道:「和李长风见面的人是谁?」
流芸面上有些窘迫:「属下无能,没有查出那人身份,那人会武,属下没能敌过,让他跑了。」
柳淳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盯着流芸片刻,流芸即使低着头也能感受到目光中的压力,随及将身子埋的更低。
就在流芸想要不要主动请罚时,柳淳熙开口道:「行了,退下吧,继续追查就行。」
「是。」说完流芸便要起身离开,将要关上门时便听到里面那人说:「去张总管那里取一些伤药,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找府中的叶大夫看看伤,毕竟伤在腿上,得小心些。」她看这人蹲下时停顿了一下,而且身上有些血腥味,虽然很淡,但她还是闻到了,她对这种味道很熟悉,柳淳熙便猜想这人应该是受伤了。
流芸心中感动,只这一两句话就让她喜笑颜开:「主子放心,属下身上的伤不碍事,已经处理过了。」
流芸离开后,柳淳熙才闭上眼想着刚才的事,看来她今晚要去趟吏部侍郎的府邸了,不知流芸会不会将此事上报给父皇,她心中自是希望父皇不知道的,这样她若是今晚找到了些什么,那她手中就会握着一些把柄,是她握着而不是父皇握着。
不过…
柳淳熙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流芸说到底效命于蛛丝,也就是效命于父皇,她也不过是父皇安插在朝廷的幌子,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信。
没有一人是她自己的人。
此时正是午间,叶片被炽热的阳光晒得低下了头,蝉鸣声也一阵一阵地响起。
啧,白逸思心中不耐烦,用过午饭后没有休息多久,她就又要来打扫了,而且那午饭她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那是人吃的吗?三年前她就不吃这种食物了,明明是荤菜,但是里面却只有几片肉,素菜也没有一丁点油水,白逸思无端从这些饭菜中吃出了五年前的味道,这饭菜和她跟着老乞丐时吃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