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知道夫人心疼我们,要是再说推辞,实在太显虚让,自是领夫人的恩惠,带妹妹弟弟们下去了。”
金花这话说的林知瑶和银花都是一懵,两人都欲开口,却全被截了。
“干净的帕子和净水,就给您放在床边,”金花说着扭头看了眼醉倒的梁颂年,“爷淋了雨,恐着了凉气,还需温水擦拭去寒。”
林知瑶瞪大了眼睛,还没等说出个什么,金花已经拉着银花和庆晨火速撤退了。
“……”
林知瑶闭了闭眼睛,一边想着回来找金花算账,一边认命的照顾起还在和自己闹别扭的梁颂年。
他们二人一别数年,归来便成了夫妻,虽是名正言顺,但至今没有越界。
林知瑶将泡水的帕子拧干,伏在床边,心不在焉的擦着梁颂年的额头。
“你对我…可心有芥蒂?”
轻声呢喃,是林知瑶的自言自语,若是眼前人醒着,她绝问不出口这种话的。
雨后的夜间潮湿又静谧,她的呼吸间已经被酒气充斥。
梁颂年应当是睡的沉,脸颊的红晕还未消下去。
“究竟喝了多少。”
林知瑶眼神儿渐渐聚焦至眼前,指尖不自觉地从其眉眼慢慢下滑到鼻尖儿,看得入了神儿,竟不自觉地笑了。
“金花替你说话,连江临川都替你求情,你倒是魅力大。”
她佯嗔了这么一句,又叹了口气,“他们说的我自己何尝不明白?只是经年琐事,哪能是一两句便说得清的。”
林知瑶给梁颂年擦了两遍脸,刚准备放下帕子,却瞥见了他的手。
将才庆晨他们给他换得匆忙,没注意他指骨剐蹭的划痕,这会儿渗出些许血珠,正与泥水和在一起。
林知瑶皱了皱眉,又轻轻擦起他的手来。
“你醉了我才嘀咕几句,若你醒着,此时定要纠缠我说个清楚,可……可我若说了明远侯府覆灭与我有关,你该如何看我呢。”
尾音落下,林知瑶整个人都怔住了。
只因她抬头时,梁颂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注视着她。
“你……”
林知瑶刚开口,又觉得不对劲儿,伸手在梁颂年眼前晃了晃,果然,对方没什么反应。
她心下正琢磨着是醉的没意识么,眼前人便试图撑臂起身。
“水……”梁颂年声音微乎其微的出了声。
林知瑶连忙扶他,“要喝水么?”
梁颂年没应,还念叨,“水……”
“知道了,你躺你的,我去给你拿。”
林知瑶将他按回床上,转身去接了杯清水来,“慢点喝。”
梁颂年像是当真听不见话,水到嘴边了猛猛灌下,就又倒头过去了。
林知瑶无奈摇头,有些苦笑,“听见了也无妨,明日也就都不记得了吧。”
次日晨光熹微,先醒过来的是梁颂年。
宿醉后的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他眉头拧在了一块,恢复了些许意识,想着找水喝。
刚动一下,周身便僵住了,眨着眼睛去看,林知瑶竟睡在了他怀里……
不,是他睡在了林知瑶床上。
“……”
人为静止的画面持续了好久。
梁颂年咽了咽口水,嗓子干疼。
他低头看了看林知瑶的侧脸,最终原封不动的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