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鸢睁眼醒来时,只觉得昏昏沉沉。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这是……她在九牧世家的房间?她刚睁开眼,就听到有人急急忙忙地冲出去大喊着:“大小姐醒了!大小姐醒了!”这好像是玲珑的声音。季清鸢微微侧头,星痕正放在她枕侧。季清鸢刚刚坐起身来,就听见有人的脚步声急匆匆由远及近。季清鸢抬头一看,林博衍、陈叔、玲珑等人都进了房间。林博衍上前:“纾纾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没有。”季清鸢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只好问:“陆离和昙鸾呢?”想到梦中最后昙鸾的结局,季清鸢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人魔大战爆发,父亲和陆离都带着弟子们去了前线战场。至于昙鸾……”林博衍皱了皱眉,“我不认识此人。”怎么会没看见昙鸾?季清鸢急起来:“我不是在山崖下吗?怎么又回家了?”“父亲收到你的信就回来了,带着弟子们下崖找到了你们。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陆离送你回来了就去了战场。”昏迷了好几天?她的伤不可能平白无故昏迷好几天。是昙鸾的药!可昙鸾为什么要药晕她?药晕她之后为什么要消失?林博衍看她面色越来越白,探了探她的额头:“纾纾,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舒服吗?”昙鸾该不会……季清鸢猛地抓住了林博衍的手臂:“大哥!大哥!你快带我去战场!去人魔大战的前线战场!”她知道昙鸾要做什么了。林博衍顾忌着她身上有伤,但季清鸢坚持要去,无奈妥协,只好用飞行法器带着她去。季清鸢坐在飞舟上,愣愣地看着飞驰而过的景象。飞舟可载多人,带有小屋,而在小屋外,坐在飞舟边缘可以俯瞰不少景色。林博衍走过来,轻柔地为她披了件妆缎狐肷褶大氅:“纾纾怎么不进小屋里面?担心着凉。”呼呼的风吹乱季清鸢的发丝和大氅上软软的毛。季清鸢听到他说话才转过身来:“大哥,我们还有多久能到?”飞舟已经是最快的飞行法器了。林博衍坐在她身侧:“大概还要三四个时辰。”三四个时辰。来不及了。季清鸢脱下大氅,站起身来,递给林博衍。“纾纾,你这是要作何?”林博衍看着她抽出腰间的星痕。季清鸢咬破手指,将血滴在星痕上。“御剑。”“星痕是鞭子,你要如何御剑?”林博衍站起身来,想要拦她。然而,下一瞬,在林博衍惊讶的目光下,那条原本华美又危险的长鞭,变成了一把剑。季清鸢看着这把熟悉的剑,眼角更红。昙鸾这个人啊,想尽办法护她,但就是不敢光明正大爱她。她没有再和林博衍解释,踏着剑就闪了出去。人魔大战在她坠崖第一日时就已经打响了。昙鸾无非是看到过原本的结局,所以拖住她,想要以命换命罢了。可神骨在她身上,他只有神力,以身献祭,只会当场魂飞魄散,永无轮回之日。疾风扑面而来,裹着寒意,吹得脸颊生疼。干涩的眼微微一眨,便有泪意。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两个时辰后,季清鸢生生咽下喉咙里涌上的铁锈味,看着下方漫漫黄沙之上正对峙着的两方人马,松了一口气,慢慢落了下去。刚落地,她便脱力地瘫倒在地。她恰巧落在人族修士这方最边缘的前列。刚落下,不少修士都好奇地看着她。有人认出她来,开始窃窃私语:“这是谁?”“这好像是九牧世家的大小姐。”“九牧世家不是在那边吗?她怎么在这?”“林大小姐?她来做什么?”“她看起来好像受伤了,脸好白啊……”“……”强用灵力的下场自然好不到哪去。季清鸢抚着胸口,压下一阵阵眩晕。她头昏眼花,也没注意到原本窃窃私语的修士们突然安静了来下。有一人穿过修士们自发让出的一条小道,直直地走到她身侧,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季清鸢措不及防被人抱起,抬头一看,对上一张俊美而带着忧色的脸。是陆离。季清鸢揪住他的衣襟,强撑着道:“带……带我去找昙鸾……”声音里是藏不住的虚弱。陆离看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闷声抱着她往人群外走。季清鸢意识到不对,声音急切起来:“陆离,带我去找昙鸾!”陆离顿住:“你身体……”“快来不及了,陆离。”季清鸢眼尾更红。看着她快要落泪的样子,陆离叹了口气。他抬手轻柔地抚了抚她通红的眼尾:“你莫哭,想做什么我都依你。”陆离再傻,也看出了他们二人之间不简单。陆离恍然想起了几日前的山崖下:陆离起身去找季清鸢,她住的小屋的门被虚掩着,没有关。而透过门缝,陆离看见昙鸾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房间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季清鸢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昙鸾垂着眸,伸手细细描摹她的轮廓。好像是把她的样貌深深刻在心上。这和尚在做什么?陆离推门进去,刚想质问他。昙鸾却收了手,示意他出去出去再谈。出去后,陆离细看他,才发现他这双眼,与那秦勋很像。陆离本能觉得不对劲。昙鸾对他作了个揖:“请施主帮贫僧一个忙。”“什么忙?你可别打我未婚妻的主意!”陆离看着他,心里满是危机感。听到“未婚妻”二字时,昙鸾的表情僵了僵。随即,他便摇摇头:“贫僧不敢。”他再也不敢。“我已向山上放了消息,贫僧只求施主将她带走,不要和她提起我,也不要说我的去向。”说完后,他第一次露出一个笑。可惜这笑里,是难言的苦涩:“日后,请施主好好待她。”“祝二位,琴瑟永谐,岁岁安好。”:()穿书后我被四个大佬追着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