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惊岁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人怎么能睡得着的,他伸出手试探地落到对方的鼻尖,见对方毫无反应,便更加放肆地描摹着唇形。
林此宵的唇比他这个人要柔软得多,许惊岁心想。
手指无意识地顺着下唇游离到下巴,再到喉结,最后到心脏。每到一处都会轻点一下,像是在弹奏一曲动听乐章。
见林此宵还是毫无反应,许惊岁手撑着身体,半附身凑近他耳边,呼吸中带着温热的气息,小声的试探:「你真的睡着了吗?」
林此宵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甚至眼睛都没睁开,手却握住许惊岁的手,轻轻拍了拍,有些哄调皮小孩的意味,略带沙哑的嗓音道:「睡吧。」
果然是在装睡!许惊岁抓住他的手,一个起身,便跨坐在他的身上,几乎是瞬间,林此宵就睁开了眼睛,眼中全然没有刚睡醒的迷茫和朦胧,相反带着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睡不着,你给我唱首歌吧。」居高临下的模样像个发号施令的小皇帝。
「你先下去。」林此宵的声音越发沙哑,像在极力忍耐什么。
「我不要,你还没唱。」许惊岁的耍赖皮本领是一等一的厉害,他说完双手撑在林此宵身体的两侧,缓缓附身看着他。
眼睛对视了片刻,许惊岁的腰忽然被搂住,不过分秒之间,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姿势就已经发生了对调,他愣了愣,看着坐着他身上的林此宵。
对方呼吸似乎很乱,因而胸膛起伏明显,但又在极力的隐忍,向来清冷的眸光沾染了几分情动,磁性嗓音性感得要命,像是告诫又像是提醒:「许惊岁,我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
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所以会具有对喜欢的人该有的欲望。
一贯能言善道的许惊岁明白过来其间意思,顿时哑声,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怂,火是自己撩起来的,结果被林此宵的一句话就整的兵荒马乱。
林此宵自然没有要做什么的意思,在这太草率了,什么都没准备,肯定会弄伤许惊岁。
他定定地看了对方一会,默默下来,躺回了原处,一切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经此提醒,许惊岁也不敢再闹,老实地闭上了眼睛,却还是睡不着,旁边传来窸窣的声响,像在翻找东西,过了不知道几分钟,一只耳机被林此宵塞到了他的耳朵里。
许惊岁呆呆地睁开眼睛,耳朵里前奏吉他声开始响起,是首很轻快的情歌。十几秒后,前奏结束,林此宵的歌声在他耳边响起——
「。。。我不管未来会怎么样
但我每天都想见到你
我不管结局会怎么样」(1)
唱到这一句时,耳机中的音乐忽然暂停,许惊岁还以为是出了故障,迷茫地看向林此宵,却听见对方也转过身看着他,没有任何伴奏的清唱出了下一句:「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
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耳朵都在发麻。
许惊岁呆呆地看了林此宵一会,对方眼带笑意,薄唇微弯,这般亲昵温柔的林此宵是不为外人所见的,是只属于他的。
过了很久,旁边响起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许惊岁睡着了。
在夜色中,林此宵睁开眼。他起身凑向前,在许惊岁的耳边,很认真虔诚地轻声说:「晚安。」
周六,四人一同前往』乐队之约『提供的排练室进行排练。
这次的词曲创作四人都参与了,按理来说大多乐队词曲创作都有个别一到两人负责,或者找专业写词人进行写词。四人都参与创作其实是个很冒险的操作,每个人都是一个单独的思考体,一个乐队能否组建成功也取决于乐队成员的风格,倘若一个偏好摇滚,一个偏好后摇,那么在歌曲创作上必定会产生许多不和意见,最终也大多不欢而散。
所以在许惊岁提出分开创作想法时,祁洲率先提出了反对,一来是时间太紧张,二来是工作难度太大。
「韵姐,你怎么想?」
颜韵托腮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我觉得可以试试看,毕竟摇滚乐的精神内核不就是表达自我和独立思考吗?如果表演者自己都没有想法,又怎么能与听众产生共鸣?」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比赛。」祁洲说,语气有些忐忑而导致的焦急,「我不否认我们四个分开创作会碰撞出更精彩的火花,可现在时间那么紧,理想大厦也要建立在现实根基上,不是吗?」
祁洲说的没错,现在写一首过得去的歌,具有充分的排练时间,可以完美完成演出,可这是大家所想要的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