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动,反被五皇子一把扼住了咽喉。
五皇子原本不想解释,但看一向怂兮兮的四皇子竟然挣扎得这么厉害,他昨天才发过病,现在身体还不大舒服,制住一个四皇子都竟然勉强。
五皇子面色骤然阴沉下来,为免四皇子挣扎太过引起注意,他低声道,“四哥,冷静一点,你母妃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担心,你现在跳出去只怕是坏了她的好事。”
五皇子看得清楚,贞妃全程都很冷静,就算是崩断佛珠,就算看到薛瑾安出手重伤紫云,她的眼神都是冷静理智的,这代表着她还远远没有被逼到绝境。
四皇子听进去了他的话,挣扎的动作停止了,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吗?”
“你的母妃你自己不了解吗?”五皇子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眼睛里倒映出容贵妃那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的泣容,心中冷笑着想:他的母妃他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容贵妃用袖子遮住半张脸嘤嘤切切地哭着,又添油加醋地细数贞妃的“不对劲”,瞧着像是为其行为悲恸伤怀,实际上她袖子下的嘴角都快要飞起了。
今日,容贵妃是怀抱着看戏的心情来的,大概是嫌疑人中唯一一个没有去大肆搜证的,在听到蛊虫之时,她心中就暗道不好,看众人把目光投向敏皇贵妃时,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她心里想着今天之事不能善了,还是低调一些为好,就随她们怎么争锋相对吧,却不曾想,敏皇贵妃一句话又将凶手之名一下子挂到了她身上。
孝静懿皇后之事,她知道的不多,却也不是全然不知,至少薛璋之死她是有点想法的,如若不然,她也没法弄来蛊虫……容贵妃自认自己藏得好,却万万没想到,宁国府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身份拖了她的后腿。
宁国府,真是除了逼迫她之外一点用都没有!容贵妃暗地里把银牙都咬碎了,却也只能强行冷静下来,掂量着要踩谁洗清自己的嫌疑,此时却峰回路转,紫云暴露,贞妃成了众矢之的!
贞妃,她熟啊!容贵妃立刻便抖落出一堆和贞妃有关的事,为了将她踩死,她将小东子的事情也挖了出来,说小东子是容贵妃安插来的卧底。
“据我所知,小东子并非奸细。”安静许久的舒妃忽而在这时候开了口,“贵妃打杀他分明是因帮五皇子隐瞒未曾喝药之事。”
【舒妃出示证据“小东子之死”“东西往事”“花房太监口供”】
舒妃叫人将证据呈递上去。
却原来,小东子和郑西当年一起入的明华宫,只是郑西不辨人脸,被你退了回去,而退回去的太监宫女都只能分配最苦最累的差事,他被分去了花房不分寒暑整日下地夯土,后来小东子成了五皇子的贴身太监,才成功被调入天禄阁。
“舒妃,你查我?我们无冤无仇,你何至于此!”容贵妃声音发抖,眼泪簌簌,身体摇摇欲坠,瞧着好不可怜。
舒妃闻言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如冰山雪莲绽放稍纵即逝却令人惊艳,她的声音清冷缥缈,带着独有的韵律,“无冤无仇?郑西为何会错认小六,你真当我不知道?”
容贵妃心头一跳,却很快反应过来,舒妃如果真有什么证据,不会等到这时候才发难,而是早拿出来了,如今郑西也死了,死无对证。
“舒妃,明华宫来来往往不知进过多少人,这郑西我是当真没有半点印象,我也不知你竟然这般看低我,我也不知小东子竟是因这件事,对我心存怨怼,继而对觉儿下手!觉儿自幼患有心疾,每日喝药便是三碗起步……觉儿怕苦不愿喝,我知道,可小东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纵着他,这与杀人何异啊!”
“我若早知道有此事,我说什么也要同小东子说明白,若要报复尽管冲着我来就是,莫要害我的觉儿!”容贵妃西子捧心满面痛色,“陛下,我悔啊!”
舒妃冷淡的声音打断她的表演,“五皇子喝的到底是真的药,还是要他命的毒,尚且不一定。”
容贵妃眼神蓦然一沉,她知道这件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必须要想到一个能立刻引动所有人注意力的事情。
她脑袋一转,想到了一件绝对能引起皇帝怒火的大事。
贞妃,死道友不死贫道,抱歉了。容贵妃心中如是说着,表情倏然变得犹豫起来,“陛下,嫔妾方才想起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薛瑾安觉得容贵妃就是在狡辩,至今为止都还没有弹出任何一条可以采用的证据,比起听明知道是谎话的发言,他还是更想听舒妃的证据。
因此,薛瑾安第一次主动噎人:“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是不该说。”
容贵妃一噎,但还是主动说了出来,“陛下,我似乎曾在怡和宫中见到厌胜之物……”
【容贵妃出示证据“怡和宫佛堂”】
宫中素来忌讳这些,皇帝一听果然面色大变,沉声道,“贞妃,容贵妃所言可否属实?”
贞妃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言,而是先呈上了手中的证物,随后才缓缓跪在地上。
【贞妃出示证据“翠云卧底身份”“五皇子脉案”“十皇子脉案”】
贞妃纵然跪着,背脊却挺得笔直,一身素净的衣袍让她看起来弱不胜衣。
她闭了闭眼,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再睁开眼时,语气坚定:“嫔妾要告发容贵妃豢养蛊虫,毒杀龙嗣,刺杀陛下……罪不容诛!”
“第一轮集中讨论结束。”这精彩的互踩环节,怎么时间就到了!
薛瑾安承认他是真的有点想看,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顺到下一个流程,“第二轮搜证开始!”
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沉声喝道,“来人,朕要搜查六宫,就从怡和宫和明华宫查起!”
第二轮搜证,从贞妃和容贵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