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自然不划算,港纸一天比一天不值钱,当然是要黄金啊!
于是就有了阿尔达汗的那通电话。
还真不能说赵老爷子昏聩,谁能想到,之前双方的龇牙咧嘴、耀武扬威,全特喵是吓唬对方的?
赵老爷子见卢灿望向自己,微倾着上身笑道,“确实有出藏的打算,阿灿,你有兴趣接手?”
卢灿低头翻了个白眼,老先生假的很,都已经让阿尔达汗打电话,自己都来了,还这么问?
再抬头,已是满脸笑容,“当然有兴趣,不过我还得看看,上次不是那么仔细。”
卢灿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次我要看全,不要像上次那样,只看多宝阁上那些。
老头子起身,对自家两个儿子嘱咐道,“你们陪好阿尔达汗先生,我带阿灿去看看货。”
卢灿同时在阿尔达汗肩膀上压了压,“找个地方眯会,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聊。”
俩人出茶室,上走廊,有佣人帮忙打开上方悬挂着“赵氏华光草堂”牌匾的收藏室大门。
卢灿忽然意识到,今年没看见倪亚正,上次来可以感觉到,赵家藏品一直是倪亚正在管理。
“赵祖,倪奶奶呢?”
“哦,她和几个牌友打雀。”赵从衍神色如常——打雀就是打麻将,香江打麻将风气很盛,倪亚正确实出门打牌去了,不过,她是和赵从衍因为藏品转手一事,怄气离开的。
卢灿不知道,笑笑,“有个爱好,不闲着,总归是好事,还能锻炼思维。”
天地良心,卢灿随口一说的,可落在赵从衍的耳中,有点膈应——倪亚正有爱好的,那就是古董收藏和鉴定,可现在卢灿却说“倪亚正的爱好是打雀”?
赵从衍面色微沉,不过,他依旧微笑点头,“是啊,我也支持她多出去走走,即便是打牌,也比老待在家里要好。”
这句话算不上对刚才卢灿那句话的赞同。
人是有第六感的。
卢灿第一次来赵家,就对倪亚正印象挺好,对赵从衍的印象……只能说一般般。因此,上次他很自然的选择与倪亚正聊藏品,而这次与赵从衍短暂的两人独处,再度印证这一感觉。
卢灿选择沉默,不打算将气氛闹僵,埋头看货。
这次,赵家将所有藏品对他公开。
不得不说,华光草堂还是有些惊喜之处——赵家的不少好东西并没有公开展示。
高古瓷方面,五代末期的越窑青釉花鸟纹圆盖盒,是典型的越窑小件样;南宋河南窑的黑釉铁锈花四系橄榄瓶很少见,都可以镇馆。
元代瓷器中,钧窑天蓝釉罐很不错,青花缠枝花卉纹兽耳罐以及龙泉青釉贴龙纹大盘,都是绝对的大件,无论是入馆还是拍卖,都是高等品。
最让卢灿惊喜的是,赵家竟然还收藏着一尊南宋的木雕道教仙姑坐像,绝对罕见,此外还有一尊明末的漆金铜道教仙真坐像。
佛像常见,道教真仙像很少见。
至于其它的藏品,也还不错。
明中期藏传佛教铜鎏金观世音菩萨坐像;清康熙铜鎏金莲花生大士坐像,都是精品一级;乾隆铜胎嵌料五福镶表轿瓶造型非常清奇,竟然在瓶体外部镶嵌一面台钟。
单论升值潜力,反而不是以上这些,而是赵家不太当回事的近现代画作:李可染《牧牛童子》,张大千一九三九年绘制的《丹山白凤》、《清溪独钓》,吴冠中的设色纸本立轴《苏州园林》、林风眠的镜框《春深》等,无一不是大家之作。
林林总总,一百五十件左右。
卢灿看货很快,全部看完也就四五十分钟,起身对赵从衍笑笑,“赵老,您家的藏品,我能包圆,不过,有几件得提前说明,我看不太好。”
这话的意思就是,假货我得挑出来。
赵家藏品中,一共有十一件赝品,自然是不能收的。
谁听说自己藏品中有假货都不会高兴,赵从衍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有藏品你不看真?”
多新鲜,谁能保证自己的藏品都是真家伙?